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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阿夜设伏 在日晷阵列中锁定嫌疑人（第1页）
永徽三年十月廿四，戌时三刻。长安波斯祆祠外的日晷阵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二十四座青铜日晷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布，指针上的璇玑金在余晖下流转着诡异的幽蓝。阿夜藏身于主晷后方的暗影里，狼首弯刀贴着掌心沁出冷汗，耳坠上的突厥银饰微微震颤——这是璇玑金浓度超标时的预警。
密道中传来墨九特制机关盒的蜂鸣，三长两短的节奏意味着司南已在观星阁启动浑天仪的反向校准。阿夜握紧怀中的误差表，波斯祆祠-2.3刻的数值在羊皮纸上刺目得仿佛鲜血。她记得司南临行前的叮嘱：“当所有日晷阴影连成北斗勺柄，凶手必然现身。”
“阿夜姑娘，大理寺的人已埋伏妥当。”身后传来金吾卫中郎将压低的声音。阿夜侧头，瞥见街角酒肆二楼的窗棂后，三名捕快正装作寻常酒客，腰间的绣春刀却早已出鞘。
突然，东南方的日晷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阿夜瞳孔骤缩，只见一名蒙着灰布斗篷的身影如狸猫般跃上晷座，手中握着与老匠人描述相同的璇玑金校准器。当那人转动晷针的刹那，阿夜耳坠剧烈抖动，误差表上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动手！”阿夜暴喝一声，弯刀划破夜幕。寒光未至，刺客竟反手甩出三枚星象图标的暗器，正是突厥商队惯用的杀人手法。阿夜旋身避开，刀锋削落刺客斗篷一角，露出半截纹着狼头图腾的手臂。
“果然是突厥余孽！”金吾卫的呼喝声四起。刺客却不恋战，足尖点过日晷顶部，竟顺着北斗勺柄的阴影方向疾奔。阿夜想起司南的推理——凶手的每一步都在时间场的节点上，当下提气紧追，弯刀在空中划出突厥秘术“天狼追月”的轨迹。
转过三条坊巷，刺客突然消失在一座废弃的胡商宅邸。阿夜举刀劈开虚掩的木门，屋内弥漫着与史馆纵火案相同的硫磺味。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见地面用朱砂绘制的星象阵图，中央赫然摆放着与主官书房残片纹样一致的星象铜符模型。
“小心！”墨九的机关盒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阿夜本能地向后翻滚，一道寒光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梁柱——那是支刻有波斯铭文的弩箭，与袭击她的神秘刺客所用武器如出一辙。
宅邸二层传来衣袂破空声，阿夜抬眼望去，七八个黑影正将屋顶的瓦片揭下。月光穿透缺口洒落，她惊恐地发现，这些人竟在按照墨九建模的误差矩阵，调整每片瓦片的角度。当最后一片青瓦归位时，地面的星象阵图突然亮起，与观星阁方向的浑天仪产生共鸣。
“他们在构建次级时间场！”阿夜猛然醒悟。刺客们此举并非为了藏身，而是要用这片宅邸作为节点，将波斯祆祠的误差传导至整个长安。她握紧弯刀冲向楼梯，却见为首的黑衣人掀开兜帽，露出戴着突厥狼头面具的脸，面具额间镶嵌的璇玑金，竟与朱雀大街死者太阳穴的烙印完全吻合。
黑衣人抬手，宅邸四壁突然弹出星象机关。十二具青铜浑天仪模型从墙中升起，仪体表面的璇玑金与瓦片阵列形成共振。阿夜感觉时间流速似乎变慢了，就像陷入浑天仪密室的时间盲区。她想起司南说过，高纯度璇玑金能扭曲时空，当下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挥刀斩断最近的浑天仪支架。
“当啷”一声巨响，青铜构件坠地的瞬间，整座宅邸剧烈摇晃。黑衣人发出尖锐的呼哨，剩余刺客纷纷掏出烟雾弹。阿夜正要追击，脚下的星象阵图突然迸发出强光，她在眩晕中看到阵图中央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第七颗星的位置，竟标注着观星阁的方位。
“司南有危险！”阿夜顾不上追捕刺客，转身冲出宅邸。却在巷口撞见匆匆赶来的墨九，哑仆比划得飞快，机关盒投影出令人心惊的画面——观星阁的磁石屏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七族据点的误差值全部突破临界值。
“去波斯祆祠！”阿夜拽着墨九折返。当他们回到日晷阵列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毛骨悚然：二十四座日晷的阴影竟在地面拼出完整的北斗七星，而波斯祆祠主晷的指针，不偏不倚指向误差归零的刻度。
“晚了！”阿夜喃喃道。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星象铜符气息，就像残片拼接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墨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机关盒显示周围璇玑金浓度已达9%，远超在粟特商馆检测到的数值。
就在这时，日晷阵列中央升起一座三丈高的星象台，黑衣人带着残存的刺客立于台上，手中捧着由七枚铜符残片临时拼接的装置。阿夜认出那是墨九考据过的前朝星象校准器，此刻正与浑天仪产生共鸣，发出的嗡鸣让她想起太史局纵火案时，浑天仪迸发的诡异青光。
“你们以为能阻止时间的洪流？”黑衣人摘下面具，竟是个满脸胡茬的粟特商人，与波斯胡商供词中购买特殊星盘的神秘人特征相符，“二十年前钦天监的星象骗局，不过是小儿科。现在，整个长安的时间都将成为我们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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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星象校准器突然射出七道金光，分别射向长安七族据点的方向。阿夜看到墨九的机关盒数据疯狂跳动，原本独立的误差值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时间漩涡。她猛地想起司南的推断——凶手要在观星阁周边启动时间场，而波斯祆祠正是激活天璇星位的关键。
“破坏校准器！”阿夜率先冲向星象台。却见黑衣人狞笑一声，抬手按下校准器中央的北斗按钮。刹那间，所有日晷的璇玑金针同时转动，阿夜感觉时间仿佛被拉长，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无比。这比利用浑天仪投影伪造时间的手法更加高明，是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扭曲。
墨九突然抛出机关盒，蓝光在空中组成复杂的星象阵图，正是第45章推演的误差对抗矩阵。机关盒发出高频震荡，暂时压制住时间扭曲的力量。阿夜抓住时机，施展突厥秘传的“追星九斩”，刀锋直取校准器的核心部位。
黑衣人连忙操纵机关，星象台四周升起十二面铜镜，将阿夜的攻击反射回来。阿夜在刀光中腾挪闪避，余光瞥见墨九正用哑语比划着什么。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她发现星象台底座刻着与司南父亲玉佩相同的纹路——这根本就是为天枢符碎片量身打造的启动装置！
“墨九，用这个！”阿夜甩出父亲的玉佩碎片。哑仆心领神会，将碎片嵌入机关盒的卡槽。刹那间，机关盒爆发出耀眼的白光，与星象校准器的金光激烈碰撞。阿夜趁机跃上星象台，弯刀直指黑衣人咽喉。
“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黑衣人疯狂大笑，口中突然喷出蓝色火焰，点燃了校准器周边的火药。阿夜在爆炸的气浪中翻滚落地，看到校准器虽然受损，但七道金光依然射向长安各处。墨九的机关盒显示，时间场的启动已无法阻止，除非......
“去观星阁！”阿夜拉起墨九狂奔。她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在时间场完全成型前，协助司南完成浑天仪的反向校准。而波斯祆祠这场惊心动魄的设伏，不过是凶手庞大阴谋中的一环，真正的决战，还在观星阁的天枢星位等着他们。
夜色中的长安城，日晷阵列的阴影仍在缓缓移动，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时间风暴即将来临。阿夜握紧手中残缺的狼首弯刀，耳坠上的银饰灼烧着皮肤——那是璇玑金能量过载的征兆。她知道，自己和墨九必须争分夺秒，否则司南苦心构建的防御，将在这场时间洪流中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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