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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正义or邪恶（第1页）
维度壁垒的裂痕处，新的规则正在凝结。李振宇看着掌心光河将那些试图颠覆“共生”的叛乱活气碾碎，碎片在维度风里化作齑粉，像被沸水冲散的劣质茶渣。
守序者的虹光带着忧虑波动：“他们只是想建立新的秩序，未必是……”
“未必是错的？”李振宇打断她，指尖的光河突然暴涨，将另一片叛乱的阴影吞噬，“当年世界意识也说，按剧本走才是‘正确’。现在这些活气想推翻‘蜕痕’枢纽，和当年的意识有什么区别？”
他转身看向被光河禁锢的叛乱首领——那是条已化应龙的影蛇，此刻双翼被光带缠绕，鳞片在挣扎中剥落。“你说我用力量压制异见，是独裁？”李振宇笑了，笑声里带着维度震荡的冷硬，“可你忘了是谁让影蛇族群从暗河里爬出来？是谁给了你们化虺、化蛟的机会？”
影蛇的瞳孔里喷着怒火：“我们要的是自由，不是被你圈在‘共生’的笼子里！”
“自由？”李振宇俯身，光河化作利刃抵住它的咽喉，“当年混沌界的活气差点被‘归零’程序磨成虚无，是谁搭的桥？烬土界的螭快成灰烬时，是谁送的水幕？你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规则凌驾于所有活气之上——和我推翻的世界意识，一模一样。”
他猛地收回光河，影蛇的双翼应声而断，在维度风里化作光点。周围的叛乱活气瞬间噤声，李振宇的声音在裂隙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杀过世界意识，平过维度叛乱，救过的活气比你们见过的都多。我站在这里，就是胜利者。”
“所以我定下的规则，就是正义。”
守序者的虹光剧烈颤抖：“可你当年说，每个活气都该写自己的故事……”
“我是说过。”李振宇看向她，眼底的光河翻涌着冷意，“但前提是，他们的故事不能毁掉别人的茶田。就像蛇可以蜕皮，但不能钻进别人的巢穴；螭可以跃龙门，但不能把龙门砸了让别人无路可走。”
他抬手一挥，光河在维度间织成新的壁垒，将所有叛乱的余孽彻底隔绝。壁垒上浮现出清晰的纹路：遵守“共生”者生，破坏平衡者灭。“这不是独裁，是守护。”他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活气，语气平静却带着重量，“胜利者书写规则，不是因为强权，是因为只有胜利者，才知道失去平衡的代价。”
混沌界的火焰小家伙化作光河赶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光点微微瑟缩。李振宇伸手碰了碰它：“怕我？”
小家伙的光点闪烁着摇头，却在他掌心留下颗温暖的火星——那是当年教它控制温度时，它偷偷藏下的、属于李振宇的温度。
李振宇的指尖顿了顿，光河的暴戾突然褪去几分。他望着远处“蜕痕”枢纽的微光，那里依然有活气在按自己的节奏生长，记叶树的叶片还在印着新的“蜕痕”。
“正义或许有很多种模样。”他低声说，声音里的冷硬渐渐融化，“但对我而言，能让茶寮的烟火气一直飘下去，能让记叶树继续长高，就是我要的正义。”
光河缓缓回落，在维度壁垒上留下层温和的光膜，不再是禁锢，更像层守护。他转身走向星岩，背影在维度风里显得格外清晰——不再纠结于“是谁”，只笃定地知道“要做什么”。
毕竟，胜利者的正义，从来不是空谈出来的。是握在手里的光河，是护在身后的茶田，是所有活气既敬畏又依赖的、独属于他的秩序。
维度枢纽的光开始发蓝，是那种冷到刺骨的蓝。李振宇站在枢纽中央，光河在他周身凝成绝对对称的纹路，每个转角都精准到分毫不差，像用尺子量过的正义。
“第73号活气，超额吸收本源力0.3克，扰乱茶苗生长周期。”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光河化作锁链缠上那团瑟瑟发抖的绿雾，“按《共生法典》第12条，剥夺化形资格，贬回暗河做三百年苔藓。”
绿雾尖叫着辩解：“我只是想长得快一点……”
“快一点，就要抢别人的养分？”李振宇打断它，光链骤然收紧，绿雾瞬间被压成扁平的苔状，“正义容不得误差，就像蛇蜕鳞必须完整，少一片就是残缺。”
守序者的虹光在颤抖，她看着枢纽边缘的“校准仪”——那是李振宇用应龙鳞迹改造的装置，能检测每个活气的“合规度”，误差超过0.1克就要受罚。“当年影蛇在暗河护苔藓，是出于本能，不是为了符合什么法典。”她试图靠近，却被光河弹开。
“本能会出错。”李振宇调出另一份记录，屏幕上是混沌界火焰小家伙的虚影，它昨天化光河时多溅了三滴火星，此刻正被光链吊在半空，接受“冷静矫正”，“就像它，多溅的火星差点引燃记叶树，本能的善意也可能酿成灾祸。”
他抬手按下按钮，校准仪发出刺耳的嗡鸣，所有活气的形态都开始强制标准化：蛇必须是青黑色，虺的鳍要长在第七节鳞片后，应龙的双翼展开角度必须是135度……连混沌界的活气都被压成统一的光团，失去了曾经流动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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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绝对的正义。”李振宇看着整齐划一的维度，眼底的蓝光更盛，“没有偏差，没有意外，每个活气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像齿轮一样精准咬合。”
老人拄着用记叶树枝做的拐杖走来，他身后跟着被“矫正”过的螭，角被磨得笔直，失去了自然的弧度。“孩子，你看这茶。”老人递过一杯刚泡的茶，茶汤清澈得像水，“一点杂质都没有，可也没了茶味。”
李振宇皱眉：“杂质会破坏平衡。”
“可茶味就是从杂质里来的。”老人指着杯底的茶梗，“就像当年铁锈城的机器烤不出炭火香，太干净的正义，比世界意识的剧本还冷。”
话音未落，光河突然暴走。那些被强制标准化的活气开始崩坏，蛇的鳞片成片脱落，虺的鳍反向生长，应龙的双翼在135度角上寸寸断裂——绝对的正，终于邪化成了毁灭的力。
“怎么会……”李振宇看着崩坏的景象，光河第一次出现紊乱，“我计算过所有参数，没有误差……”
“正义不是算术题。”守序者的虹光突然爆发，撞向校准仪，“就像蛇化虺不是靠天数堆出来的，是靠在暗河摸爬滚打的伤痕！你要的绝对，其实是最可怕的邪！”
校准仪炸开的瞬间，李振宇看见无数碎片：被他贬成苔藓的绿雾曾救过落水的幼虺，被矫正的火焰小家伙多溅的火星是为了给老人取暖，连那条被磨直角的螭，也曾用歪角顶住过崩塌的山体……
光河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蓝得发邪的光开始褪色，露出底下挣扎的赤红——那是他曾经守护的温度。“我只是想……让一切都对。”他捂着头，声音里第一次有了迷茫。
老人捡起块校准仪的碎片，上面还残留着标准化的纹路：“对的茶，要苦中带甘；对的活气，要有点小错。你把正义磨得太尖，最后只会刺伤自己。”
崩坏的活气开始恢复，虽然形态依旧歪歪扭扭，却透着真实的活气。火焰小家伙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在他掌心留下颗滚烫的火星，这次，李振宇没有躲开。
光河的蓝光渐渐散去，露出原本清绿与赤红交织的模样。他看着重新变得“不完美”的维度，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原来绝对的正义，真的会发邪。”
他挥手撤去所有光链和法典，校准仪的残骸被埋进记叶树下，长出株歪脖子茶苗，叶片上的纹路乱七八糟，却透着蓬勃的生气。
守序者的虹光终于靠近，她轻声问：“那现在……”
“正义嘛。”李振宇望着远处自由生长的活气，眼底有了温度，“就像泡茶，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差不多就行。”
维度的风里，又飘起了茶寮的烟火气。这次的茶，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涩，和藏不住的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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