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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打破温馨的宁静白色驱动器的归来（第1页）

晨露还未完全消散，厨房里已有了动静。晨光透过机械向日葵造型的窗帘，在流理台上投下齿轮状的光斑。夏海对着右臂上最后一块顽固的晶簇伤痕轻轻哈气，药膏清凉的薄荷味与烤面包的香气交织在空气中。忽然，一条品红色的围巾擦过她的手腕，士有些粗鲁地夺走了她手中的药膏罐，力道大得在塑料罐身上留下了几道月牙形的指甲印痕。

"说过九点要换药。"他声音低沉，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手腕上的电子表清晰地显示着08:57。他拿起棉签蘸取药液时，手指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然而当棉签触及夏海皮肤时，那力道却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就在这时，二楼传来小夜赤脚跑过木地板的清脆声响。这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士手背上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瞬间平复下去，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暴躁，如同被晨光驱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女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银色的发间滑稽地缠着好几根用于固定晶簇的医用绷带。“哥哥！梳子卡住了！”她举着一把缠满了金色长发的樱花木梳，焦急地喊道。就在梳齿纠缠的发丝间，夏海似乎瞥见了一个极其短暂、一闪而过的修卡标志虚影。士的瞳孔骤然收缩，瞬间变得如同冰冷的机械齿轮，但下一秒，当小夜不由分说地将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时，那异状又迅速褪去，恢复如常。夏海注意到，那颗草莓的尖端带着一小块不自然的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砰！”冷藏库的门被粗暴地踹开，巨响震得头顶的吊灯一阵摇晃。Ankh怒气冲冲地探出头：“哪个蠢货动了我的薄荷巧克力冰棒？！”他冰蓝色的翅膀卷起一股寒气，气流掀开了夏海的围裙下摆。就在这一瞬间，夏海眼角的余光瞥见Ankh尾羽上凝结的冰晶在厨房墙面上投射出扭曲晃动的光影——那光影竟隐约勾勒出地之石内部的景象：琥珀色的核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正有星星点点的黑色微粒从裂缝中缓缓渗出！

午餐时分，砂锅里的咖喱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泡泡。海东用餐叉的尖端（巧妙地避开了枪口）轻轻碰了碰停在小夜鬓角的一只量子萤火虫：“我说小公主，你哥那宝贝疙瘩驱动器，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辛苦你召唤一下？”他状似随意地调整着放在桌下的Diend枪，枪管一个隐蔽的暗槽无声地弹出扫描光束，在地面快速勾勒出一个旋转的彩虹色漩涡，漩涡的中心，精准地定位在小夜胸前的地之石项链上。

“影月先生说我还需要再修养三天呢！”小夜飞快地应道，顺手将一个炸得金黄酥脆的天妇罗虾塞进海东刚好张开的嘴里。她转身时动作幅度过大，裙摆“哗啦”一下扫翻了放在桌边的味噌汤碗！滚烫的汤汁飞溅而出，有几滴正落在士搭在椅背上的品红围巾上，立刻烫出了几块难看的焦痕。

“啧！”士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周身瞬间弥漫开一股低气压，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小夜因惊吓而瑟缩的肩膀时，那股即将爆发的怒意硬生生僵住了。

“…我去拿抹布。”他的声音绷得很紧，踢开厨房移门的力道明显比平时重了三分。夏海连忙蹲下身擦拭地上的污渍，指尖无意中拂过那条围巾内侧。她心头猛地一跳——那行“给小哭包”的绣线，原本鲜亮的品红色泽，此刻竟在肉眼可见地褪色、发灰，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贪婪地吞噬着色彩。庭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电子悲鸣，是那些机械千纸鹤！夏海抬眼望去，只见悬浮的三十只千纸鹤中，竟有二十九只的翅膀边缘出现了数据缺损的闪烁和扭曲！

影月如同影子般无声地出现，递上一个崭新的汤碗。他亮银铠甲关节的缝隙里，飘落下几粒细微的、仿佛带着荧光的光尘。这些光尘与餐桌上咖喱升腾的热气交融在一起，竟在桌面上方隐约形成了一幅模糊不清、却透着不祥气息的图腾。夏海刚要凝神细看，小夜突然提高了声音，哼起一首明显跑调的欢快儿歌。那奇特的声波震荡开来，瞬间将半空中那幅诡异的图腾影像震得粉碎。

夕阳的余晖为医疗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蜂蜜色光边。夏海第三次仔细调整着晶簇再生仪的频率参数。士抱着双臂，沉默地靠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那条品红色的围巾无风自动，微微飘拂。每当仪器发出“嘀嘀”的提示音，他交叉在身前的手指关节就会用力到泛白。

"还不够。"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令人不安的电子杂音。他猛地伸手扯过一旁的绷带卷，动作带着一股狠劲，然而那抓着绷带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出现了抱着枕头的小夜的身影。几乎在同时，士周身那股压抑的戾气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他指尖凝聚出柔和的光芒，捏出一只只闪烁着微光、在空中轻盈起舞的机械萤火虫，逗得小夜眼睛发亮。夏海站在一旁，却清晰地看到他后颈处沁出的冷汗，在暮光中反射着细碎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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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终于顺利结束了。夏海手臂上的晶簇被成功抑制，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抹药和静养即可。

“咻——”Ankh的冰翼（显然又是刚从冷藏库“巡视”归来）掠过医疗舱的天窗，一根吃剩的冰棍包装纸打着旋儿飘落下来，正好掉在诊疗台上。夏海下意识地展开那张皱巴巴的锡纸，只见上面残留的冰晶在灯光下，竟奇异地凝结成了几个歪歪扭扭、却透着古老警告意味的字迹：『注意士不对劲！』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夏海心头一紧，立刻冲了出去。只见庭院里，士正徒手撕扯着缠绕在秋千架上的、如同活物般扭动的数据藤蔓！就在他发力撕扯的瞬间，一个Decade驱动器的虚影在他腰间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持续时间绝不超过半秒！

月光如水，流淌进精心布置的星空房。士的量子体悬浮在房间中央，身形比前几日更加稀薄透明。小夜小心翼翼地将地之石项链塞进他那只愈发虚幻的掌心。温润的宝石紧贴着皮肤，传递着微弱却清晰的心跳般的震颤感。

“哥哥，要听《银河铁道之夜》…你讲的那个版本。”小夜蜷缩在旁边的软垫上，摆出幼时惯有的姿势。几只在她发丝间跳跃的萤火虫，已有约莫三成染上了不祥的暗红色光晕。

士开始讲述，但他的声线出现了断续的杂音和延迟：“...列车...穿过玫瑰星云时...”小夜假装不经意地翻了个身，一滴温热的眼泪悄悄渗进了他半透明衬衫的衣料里。当时钟的电子数字无声地跳向22:00整点，士仅存的、几乎难以触摸的指尖，最后一次轻柔地拂过小夜颤动的睫毛。在完全消散前，他用尽最后一点能量，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株歪歪扭扭、却透着无限温柔的向日葵光影。“哥哥永远是我的…”小夜带着哭腔低语。

就在士的身影彻底消散的瞬间，地之石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一道清冷的月光穿透琥珀色的晶体，清晰地映照出宝石内部悬浮的物体轮廓——那并非小夜熟悉的、哥哥现在的驱动器形态，而是棱角更为锋利、散发着纯粹冷冽白光的初始驱动器！正是他作为“世界的破坏者”最初形态的象征！宝石光滑的表面，一行行如同鲜血书写的代码飞速流转：『记忆重构进度89%』。

“啪嗒。”庭院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倒悬在窗外阴影里的Ankh，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视线扫过宅邸各处，映照出令人心悸的景象：影月那身亮银铠甲表面，竟诡异地钻出丝丝缕缕、属于创世王的暗金色光辉；而夏海拆下后妥善收纳在盒子里的晶簇绷带，正在盒内缓慢地蠕动、重新生长；庭院中央那株最高大的机械向日葵，此刻突然无声地转向小夜卧室的方向，巨大的花盘中央，三只冰冷的机械复眼缓缓睁开，闪烁着无机质的红光！

月光被翻涌的乌云彻底吞噬的那一刻，宅邸里所有的钟表指针，齐刷刷地停在了23:59的位置。夏海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向厨房，脚下突然踩到一团黏腻湿滑的东西。她心中一惊，立刻掏出手机照明。

惨白的光线下，她倒吸一口冷气——厨房地板上，到处都是融化后又凝固的暗红色草莓酱！这些粘稠的污渍并非静止，它们正如同拥有生命般，极其缓慢地蠕动、汇聚，试图拼凑成一个巨大而扭曲的修卡标志！

“咔嚓…咔嚓…”冷藏库的方向传来细碎而持续的啃噬声。夏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了口袋里的Kivala军刀，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冷藏库虚掩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冷藏库深处，几天前被影月下令销毁的那些变异向日葵的根须残骸，此刻竟在低温中诡异地蠕动、重组！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正缠绕着士昨晚用能量捏造、后来被小夜收藏的那只品红色千纸鹤的残骸。纸鹤眼睛位置，那个小小的修卡标志鲜活得如同刚刚画上，而它的翅尖，还粘着几粒带着清晰牙印的薄荷巧克力碎屑！

“呼啦！”一道冰蓝色的影子刺破黑暗。Ankh如同巨大的蝙蝠倒吊在天花板的管道上，尾羽灵活地卷着半盒哈根达斯。“劝你别开灯。”他“咔嚓”一声咬断嘴里的冰棍，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某些东西…对光特别敏感。”夏海顺着他的示意定睛看去，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在手机光芒未及的深邃黑暗里，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小机械复眼正无声地眨动着，冰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仿佛整栋沉睡的宅邸，都在此刻化作了活物！

“啊——！”二楼猛地传来小夜惊恐的尖叫声！

夏海和Ankh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当他们赶到星空房门口时，只见小夜抱着枕头，脸色苍白地呆立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本该空无一物的床铺——

那条品红色的围巾，此刻正在床单上如同活蛇般自主地蠕动着！围巾边缘那行“给小哭包”的褪色绣线，此刻竟像充血的血管般诡异地鼓胀起来！而小夜的地之石项链正悬浮在围巾上方，投射出一道清晰的白色驱动器全息影像，那影像正缓缓旋转，仿佛在与围巾进行某种邪恶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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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玻璃破碎声响起！海东的身影裹挟着夜风从破开的窗户撞入房间！“Rider！”他低喝一声，Diend枪口瞬间喷发出绚烂的彩虹色数据弹幕，精准地轰击在那诡异的全息影像上！

光影炸裂，能量四散。彩虹弹幕的光芒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如同被阳光驱散的噩梦，围巾停止了蠕动，复归平静；地之石项链“啪嗒”一声掉落在床单上；所有那些眨动的复眼、蠕动的污渍、重组的根须…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只剩下破碎的玻璃、惊魂未定的众人，以及一片死寂。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清晨，细雨如丝。庭院里机械向日葵的自动灌溉系统喷出的水雾，与天降的雨滴混合在一起。士的量子体在餐桌旁艰难地凝聚成型。他有些暴躁地拍打着怎么也拧不开的草莓酱瓶盖，但当他把打开的瓶子递给小夜时，却又下意识地用袖口仔细擦净了瓶口的边缘。夏海默默观察着，发现他握勺的右手，小指部位的轮廓显得格外模糊、不稳定，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随时可能消失。

“喂，”海东用Diend枪管敲了敲摊在桌上的购物清单，打破了沉默，“昨天那场‘午夜惊魂’你最好有点头绪。另外，今天按计划得去镜世界采购点必需品。”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清单最下方一行不起眼的加密代码：『驱动器回收最终阶段』。

小夜正低头，仔细地将金黄的蜂蜜涂满一整片吐司。她忽然抬起头，对着士露出一个甜美得近乎完美的笑容：“采购…能再等一天吗？明天…明天才是哥哥成功稳定实体化的纪念日呢。我想在家庆祝一下。”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细密的雨丝就在这时变得稍大了一些。庭院里，那株最高大的机械向日葵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巨大的花苞在雨幕中缓缓绽放。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无数由量子光辉构成的花瓣升腾而起，在雨中交织、凝聚——最终幻化出一个清晰的身影：那是浑身浴血、脸上带着疲惫却无比温柔笑容的、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士！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蜷缩着、正在熟睡的小女孩——正是年幼的小夜！

这幅饱含伤痕与温情的幻影在雨中维持了大约十三秒，便如同泡沫般消散在湿润的空气里，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属于薄荷巧克力的冰凉甜香。

“嘶…”夏海右臂旧伤处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望向庭院。雨幕中，士正独自站在那里，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冰冷的雨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愈发透明的身体，落在他脚下的水洼里。就在此时，小夜胸前的地之石项链突然发出了低沉、悠远，如同古老晨钟般的嗡鸣！

嗡——嗡——

这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而在那嗡鸣声的深处，所有人都无比确定地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冰冷、坚硬、无比清晰的金属齿轮咬合、转动、进入启动预热状态的声响！

咔哒…嗡…咔哒…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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