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C医疗中心的特殊监护室,时间仿佛被消毒水的气味凝固。门矢士在维生设备的辅助下,又沉睡了近二十个小时。期间,他的生命体征数据如同一条缓慢爬升的曲线,从危险的谷底逐渐回升。那股微弱的银白色能量(创造微光)在他体内如同涓涓细流,无声地滋养着过度透支的细胞,修复着无形的损伤。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门矢士冰蓝色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纯白的天花板和床边闪烁的仪器指示灯。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块肌肉都酸痛无力,喉咙干得发痛。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股强烈的虚弱感瞬间袭来。
“醒了?”一个平静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门矢士微微偏头,看到居间惠队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电子报告板。她穿着胜利队队长的制服,神情沉静,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更深层次的审视。
“感觉如何?”居间惠放下报告板,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
门矢士没有拒绝,就着吸管小口地啜饮着。温水流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他艰难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还活着。就是…像被几百头加库玛碾过。”
居间惠嘴角微弯,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根据医疗报告,你的身体恢复速度远超常人。能量透支极其严重,但细胞活性异常高。这很…特殊。”
门矢士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创造微光。它确实在努力修复,但速度远不如全盛时期。J的力量消耗太过恐怖了。“…特殊体质吧。”他含糊地应道,没有多解释。
居间惠也没有追问,转而说道:“你昏迷期间,泽井总监和TPC高层召开了紧急会议。关于你,关于昨天的战斗,关于…‘假面骑士J’和那位神秘的‘朋友’。”
门矢士的心微微一沉,冰蓝色的眼眸看向居间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TPC的态度很明确,”居间惠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感谢你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摧毁了地狱之门,避免了更大的灾难。你的贡献不会被遗忘。”
“但是?”门矢士捕捉到了她话语中的转折。
“但是,”居间惠坦然承认,“你的能力、你的力量来源、你的过去,以及你那位能撕裂空间送来星球之力的‘朋友’,都充满了未知和潜在的风险。TPC无法对这样的存在视而不见,也不能将整个地球的安全寄托在无法预测的善意上。”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因此,高层决定采取‘有限合作,深度观察’的策略。你将被允许继续留在TPC后勤技术支援部门,发挥你的‘修复’能力(我们暂且这样称呼它)为整备班和科学局提供协助。这是合作的基础,也是你融入这里的途径。”
门矢士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在他的预料之中。隐匿于后勤,接触信息,恢复力量,本就是他的计划。TPC的监控…不过是多了一层束缚。
“同时,”居间惠继续说道,“胜利队将负责与你保持日常接触和信息交流。大古队员会是你主要的联络人。另外,一个绝密级的研究小组‘方舟’已经成立,由野瑞队员主导,负责分析与你相关的所有异常数据和现象——包括现场残留能量、空间波动,以及…”她的目光落在他左手的次元指环上,“…某些特殊的物品。”
门矢士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环冰冷的触感异常清晰。果然,这玩意儿被盯上了。
“这是合作的条件,也是TPC能给予的最大信任空间。”居间惠的声音带着一丝诚恳,“我们希望你理解。这个世界的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我们需要力量,但更需要可控和可信的力量。”
门矢士沉默了片刻。病房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他需要TPC这个平台,需要接触这个世界的科技和情报,也需要时间恢复力量。监控…虽然麻烦,但只要不触及核心秘密(比如破坏之力的过去、海东契约的真相),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明白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清晰了许多,“后勤工作,我会做。信息交流…视情况而定。至于研究…”他瞥了一眼指环,“只要不把它从我手上强行扒下来,或者试图拆解研究我的驱动器,随你们分析数据。”
他指的是腰间的白色Decade驱动器,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散发着微弱的温润光泽。
居间惠点点头:“我们尊重你的个人物品。研究仅限于非接触式的数据采集和分析。那么…”她站起身,恢复了干练的队长姿态,“欢迎回来,士队员。好好休息。大古稍后会来看你,后勤部也积压了一些需要‘特殊修复’的棘手设备。”
她离开病房,留下门矢士一人躺在病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思绪翻涌。TPC的“牢笼”已经织好,而他,需要在其中周旋,积蓄力量,同时提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仿佛在沉睡的凶兽之眼,以及…那个不知在哪个次元缝隙里冷笑的混蛋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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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TPC远东总部-整备班仓库
门矢士换回了那身深蓝色的后勤工作服,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行动已无大碍。他正蹲在一台内部线路复杂焦黑、散发着焦糊味的飞燕号辅助引擎核心前,手里拿着一把精密的能量焊接笔。
“野瑞那小子又搞砸了?”旁边一个满脸油污的老技工嘟囔着,“这都第三次了!他说想优化能量传输效率,结果差点把测试台炸上天!这核心的结构太精密,烧成这样,基本宣告报废了。”
门矢士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些烧熔扭曲的线路和能量导管。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银白色光晕——创造微光。他小心翼翼地将指尖靠近一处严重损毁的节点。
奇迹发生了。那焦黑的、熔断的线路和金属导管,在微光的笼罩下,如同被无形的时光倒流抚过。焦痕褪去,扭曲的结构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舒展、复位,断裂的线路重新接驳,覆盖上崭新的绝缘层。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和谐感,仿佛破损本身被“说服”了恢复原状。
老技工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神…神了!士!你这手艺…不,你这…这是什么技术?!”
门矢士收回手指,光晕消散。他拿起焊接笔,在刚刚修复好的节点上进行常规加固,动作流畅而精准。“…熟能生巧罢了。”他淡淡地说,将修复好的核心递给老技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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