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邪物,你可以理解为鬼胎长大之后的模样。”张元清转头,回到床榻前,摸出一张符弯身探进床中。
床上是傍晚时跟张元清和沉云欢闲聊的女子,此时正双眼翻白,嘴巴大张,直愣愣地躺着,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沉云欢从前没遇到过这么奇特的东西,仿佛一脚踏入新的领域,此刻好奇心相当旺盛,马上又跟过去,在她身边站定。她看着张元清将符箓折起来,塞进她的口中,再一推下巴,她就合上了嘴,咬住符箓,随后双眼一闭,好似安稳地睡去。
“只是入邪了,不严重,等天亮就好。”张元清略微向她解释了一句,随手摸出来个比巴掌大一些的罗盘,上面刻满了金色的小字,被她的手指拨弄着缓缓转动。
她低着头飞快地掐着手诀,沉云欢在旁瞄了一眼,发现她其实能看懂这个手诀,以前晏少知在她面前寻东西的时候施展过。
沉云欢心念一动,问道:“你在找什么?”
“入口。”张元清回答。
沉云欢走了几步,站在屋子的正中央,轻轻闭上眼睛。呼吸一轻,她就听到了空气中所流动的风声,从窗子、门口,以及床榻侧边的屏风后涌入屋中。
顺着风流走遍整个院落,沉云欢立即对这院子的结构清晰无比,发现屏风之后有一扇通往后院的门,而后院里的井口底下传来空腔的回响。
沉云欢道了声跟我来,随后拉着师岚野,带着张元清来到后院的井口边。月光照不进井里,即便是撑着井口往下看,也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沉云欢道:“这底下是空的,没水。”
“下去看看,我先打头。”张元清将扇子别在腰后,折起双袖,将双掌缠上绸带,而后摸出个亮盈盈的夜明珠咬在嘴里,二话不说就翻入井中。
她的身姿出乎意料的矫捷,这一个翻入井口的动作让沉云欢惊了一下,还以为她会直接摔下去,定睛一看却发现她不知怎么在窄小的井口里调整了姿势,双手双脚展开撑在井壁上,就这么往下一滑,朝井底滑下去。
沉云欢看见她嘴里咬着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往下,约莫有一丈半的高度才到底。
不算很高。沉云欢估量了一下,转头问师岚野,“能下去吗?若是不行你就留在上面等着。”
师岚野神色淡然地颔首。
她起身解开与师岚野交缠手腕的丝带,踩上井口往下跳,很轻盈地落在地上,并未发出多大声音,却仍然在井底荡起微弱的回音,站定之后往旁边走了两步,仰头望着。
很快上面就传来了声响,她看见师岚野直直地跳下来。这样高的距离寻常凡人跳下来一定会受伤,但他落地时却看起来轻飘飘的,鞋底踩上地面没有半点声响。
沉云欢用疑惑的眼神询问,见他抬手,指尖夹着一张符箓。
这是奚玉生的符箓,很鲜明的黄纸金字符,造价相当昂贵,用起来也极其方便,便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也能驱使。但他平日里都是当落在地上的树叶一样挥霍,还喜欢赠送别人。沉云欢先前就从他那里拿了不少,不过都已经用完。
想来也是,师岚野偶尔会给奚玉生分一碗饭,自然会得他所赠的符箓。
她转头看去,见张元清已经走出几步远,夜明珠的光芒扩散出去,虽然不能企及整个井底,但隐约也能从漆黑的边缘和回响中感知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沉云欢抽出刀,火焰沿着刀刃烧起来,光芒骤然增强,驱逐周身的黑暗。她往前两步,旋了半身一甩手将刀给平着扔了出去!
墨刀带着灿烈的火焰在空中飞速旋转,快速往前,一时间井底的全貌便呈现在三人眼前。
整体约莫是个半圆形的腔体,左右足有两张宽。墙壁贴了光滑的石砖,显然这个地方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专门被修建出来的。正前方视线的尽头处,能看见一扇巨大的双门,贴合圆形的穹顶仿佛支撑着整个地下空间。
那双门上雕刻着两朵对称的,极为庞大的金色莲花图案,门的边框则翻起厚重的云海,镶嵌了数不清的白色珍珠拟作云朵,再绘以大片的金漆拟作仙光,于火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极是高大宏伟,富丽堂皇。
神圣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只看了一眼便心生敬畏,无形的压迫如潮水般奔腾。
门的正上方,则正有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奉神庙。
第89章非请禁入奉神庙(四)
“郎君,郎君……”
耳边传来轻唤,湿冷的气息黏腻地包裹住他的耳朵,那尖细而缥缈的声音顺着耳朵钻进去,让奚玉生一下凉到了心底,整个脊背都冒出冷汗。
他只在方才门口那女子转头的一瞬间,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可等到他再睁眼时,已然坐在一个贴满红色双喜的房间,桌上摆着喜烛,燃烧时散发出的光芒与寻常烛火不同,泛着幽幽绿光,将整个屋子都衬得阴森无比,没有半点喜庆的样子。
奚玉生动弹不得,不知中了什么邪门的术法,在床榻边坐得极为端正。绿色的烛光下,就见他一身赤红的喜袍,头戴新郎官帽,身上绑着红花喜绸,墨发披在身上,两手落在膝头处,白净俊美的脸上覆一层奇异的光彩。
那新娘装扮的女子似乎就在他的身边,身体柔弱无骨却没有半分人的温度,好似生长在湿腻环境里的毒蛇,死死地纠缠住了奚玉生。
他余光瞥见自己这一身喜袍,吓得心脏咚咚跳个不停,身体半点不听使唤,就连想要开口说话也无法张开牙关,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女子弯下头,贴在他的心口听了听,奚玉生的余光好似就看见她腐烂的半张脸,皮肉几乎全部剥落,隐隐露出腐肉之下的白骨。
“郎君,你的心跳得好生快,我听人们说,男子遇见爱慕之人时也会如此。”女子仰脸望着他,那张腐烂的脸忽而凑近来,几乎与他面贴着面,轻声问他,“郎君也心悦我,是吗?”
奚玉生差点没被吓死,本能地闭上眼睛,以此来减轻自己心脏所受到的伤害。
“为何不睁眼看我?”也不知是手还是舌头,总之是湿滑黏腻的东西,带着冰冷的温度落在奚玉生的下颌骨处,顺着轮廓轻抚,“郎君也是嫌弃我这张脸吗?”
奚玉生求爷爷告奶奶,希望现在来个人救救他,他长那么大头一次碰上这么诡异的事。
这阴鬼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化成,那些驱邪的符箓对她竟没有半点作用。奚玉生虽说师从天机门,但他生来天赋算不上出众,不过是年幼体弱多病才在天机门静养修身,平日里出门在外全依仗身边的护卫和身上的法宝。
近几个月他都与沉云欢同行,因此将身边的护卫撤去大半,就留了雀枝燕流二人随行,却是没想到这遇上的事一桩比一桩邪门,都还来不及有任何呼救,就陷入了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困境之中。
只听身旁的阴鬼忽而长叹一声,哀怨道:“我知了,你们男人总是这个模样,天生喜欢那些皮囊貌美之人。无妨,我也不指望着能与你厮守,只要你能让我怀了身孕,你是死是活,也都无所谓了。”
她说着,就往奚玉生的身上爬,软绵绵地坐在他的腿上,将手搭在他的双肩,把他往床榻里按下去。
奚玉生本能地想要鲤鱼打挺,奋力与身上的桎梏斗争,咬死的牙关显得腮帮子收紧,整张俊脸都涨红,却没能动弹分毫,任凭这阴鬼将他推倒。
眼看着这阴鬼慢慢爬上来,想要解开他的衣扣,他陷入完全无可奈何的境地,想着再耽搁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事,便在心中念动平日里绝不会动用的法诀。
只是这法诀刚起了个头,他忽而感觉身上一轻,那股将他包裹起来的湿冷触感消失,紧接着传来那阴鬼一声凄厉的惨嚎。
“打搅你的好事了?”头上传来含着笑意的声音,奚玉生陡然睁开眼去看,就见霍灼音的脸出现在视线内,一双笑眼正慢悠悠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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