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惨淡地笼罩着江州城,阴风卷着枯叶在街巷间呜咽穿行。鬼影幢幢,时而在屋顶跳跃,时而从窗棂缝隙中探出青白的鬼手。整座城池陷入一片诡谲的恐慌之中。
深宅大院内,家仆们挤在耳房里瑟瑟发抖。几个婢女抱作一团,年长的强作镇定地拍着年幼的后背:"莫怕莫怕,天亮就好了..."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厢房里,一位老妇人将孙儿紧紧搂在怀中,枯瘦的手掌捂住孩子的耳朵,自己却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两个婢女瑟缩在廊柱后的阴影里,紧紧抱作一团。她们惊恐地望着主人惊恐的面容,却连上前搀扶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将身子蜷得更紧些,恨不得钻进墙缝里去。
院中那只向来凶悍的细犬,起初还冲着黑暗处狂吠几声,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般,浑身毛发倒竖,呜咽着夹起尾巴,缩到狗窝最深处,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夜风吹过空荡的庭院,只剩下一两声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抽泣,从婢女们死死捂住的口中漏出来。
寻常百姓家中,壮年男子手持菜刀守在门口,妻子带着孩子蜷缩在床榻最里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忽然窗外传来"吱呀"一声,全家人都猛地一颤,小儿刚要哭出声,就被母亲死死捂住了嘴。
一处房屋里,油灯倔强地亮着。一个年轻的书生伏在案前,对窗外凄厉的鬼哭充耳不闻,笔走龙蛇地在纸上写着策论。一只青面小鬼从窗缝钻入,在他头顶盘旋,他却头也不抬地挥了挥袖子:"今夜这百鬼怎的这般聒噪?"说罢竟蘸了蘸墨继续书写,那小鬼反倒愣住了,悻悻地穿墙而去。
更有一户卖油郎,任凭窗外鬼哭狼嚎,依然鼾声如雷。妻子几次推他都推不醒,只得自己用被子蒙住头,却听见丈夫在梦中嘟囔:"伙计,再来二两高粱..."气得她狠狠踹了一脚,那汉子翻个身又睡死了过去。
在这满城惶恐中,唯有城隍庙前的一盏长明灯始终不灭。庙祝跪在神像前念念有词,却没发现神像的眼珠在暗处诡异地转动了一下......
白司马立在阶前,袍袖被阴风卷得猎猎作响。他仰头望着那些在屋脊间飞掠的鬼影,眉头微蹙——青鸟分明说过这些不过是幻象,可今夜这些"幻象"竟比往日更添几分真实。往日只在街巷游荡的鬼魅,此刻竟在屋檐上奔腾跳跃,实在蹊跷。
赵木陀紧握着大刀立在一旁,刀柄都被他攥得咯吱作响。这个平日憨直的汉子此刻面色发白,却仍挺直腰板护在主人身侧。忽见一只青面獠牙的厉鬼在对面屋檐稍作停留,血红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赵木陀喉结滚动,重重咽了口唾沫,握刀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阿郎..."他声音发颤,"要不咱们还是回屋..."
话音未落,那厉鬼身形一闪消失在远方。赵木陀紧绷的肩膀这才稍稍放松,却仍不敢大意,一双虎目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夜风卷着几片枯叶拍打在廊柱上,发出如鬼拍手般的声响,惊得他又是一个激灵。
白司马负手而立,月光在他清癯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忽然想起青鸟临行前的叮嘱,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今夜这百鬼夜行,恐怕不单单是掩人耳目的把戏那么简单。
莲姐三人如影随形地紧咬住前方那道人影,手中不停,将沿途扑来的鬼怪尽数击溃。莲姐敏锐地察觉到这些鬼物行动有异,似乎受人操控般进退有度。她察觉身后传来异样轻响,余光瞥见两道身影紧随其后。
"后面有人跟着!"莲姐低声示警,身形却未停。
鲁平宝回头一望,憨厚的脸上露出笑意:"是云栖居那年轻书生,还有那个铁塔般的汉子。"
莲姐闻言心中一松,转头对身旁的独眼男子急道:"石苍眹,事不宜迟,速速找出那藏头露尾之辈,破了这百鬼阵!"
石苍眹二话不说,一把扯下眼罩——那只瞎眼竟异于常人,眼白如常,瞳孔处却嵌着一枚阴阳八卦。他并指成剑,口中念念有词,八卦眼骤然泛起金色光芒,如明灯般扫视四周。金光所过之处,那些鬼影竟如雪遇骄阳,发出"滋滋"声响,化作缕缕黑烟。
"东北方,三百步外!"石苍眹突然厉喝,八卦眼中的金光凝成一线,直指远处一座宅邸。莲姐闻言,娇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朝着所指方向疾射而去。鲁平宝与石苍眹紧随其后,三人呈犄角之势,眨眼间便将那宅邸围住。
莲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已然明白——方才紧追不舍的人影,早就在百鬼现身的混乱中金蝉脱壳,此刻所见不过是惑人耳目的幻象罢了。
"如今仅剩的线索在这里!"她厉声喝道,纤细的手指直指阴气森森的宅邸。“绝不能让他给跑了。”
话音未落,鲁平宝那硕大的身躯已凌空跃起。月光下,他虬结的肌肉绷紧如铁,整个人如同投石机掷出的巨石,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朝宅邸扑去。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一只青灰色的巨大鬼手突然出现,五指如钩,瞬间将鲁平宝整个抓住!紧接着,一个足有十余丈高的狰狞厉鬼从地底缓缓而出,狰狞的头颅才露出半边,空洞的眼窝中已迸射出骇人的血光。
"嚓"一声脆响,鲁平宝浑身肌肉暴起,竟硬生生将那鬼手撑裂!破碎的鬼爪化作黑烟消散,他庞大的身躯借势一跃,如炮弹般直冲向那座阴气森森的宅邸。
宅邸内的人似乎察觉行踪败露,霎时间门窗洞开,无数鬼怪如潮水般涌出。有吊死鬼吐着长舌从梁上荡下,无头尸抱着腐烂的头颅踉跄扑来,更有青面獠牙的恶灵从地缝中钻出,将三人团团围住。整座宅院仿佛成了鬼门关,阴风呼啸间,凄厉的鬼哭震得瓦片簌簌坠落。
莲姐一声清叱,袖口翻飞间甩出一只精巧的铜人偶。那人偶迎风见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忽被一团惨白雾气包裹。雾气翻滚膨胀,转瞬间竟化作与那厉鬼不相上下的巨大人形!
"去!"莲姐剑指一点,铜巨人咆哮着扑向半截身子还在地底的厉鬼。两只庞然大物轰然相撞,巨人双臂如绞索般缠住厉鬼脖颈,硬生生将那狰狞头颅拧得粉碎。瞬间便化作缕缕黑烟。
石苍眹独眼中的八卦急速旋转,迸射出刺目金光。那光芒所到之处,鬼怪如雪遇烈阳,发出"滋滋"声响后灰飞烟灭。他踏步向前,金光在宅邸外墙扫过,木板上顿时浮现出焦黑的八卦烙痕。
"轰——"
鲁平宝如陨星坠地,庞大的身躯直接将屋顶砸出个丈许宽的大洞。碎木断瓦如利箭四射,烟尘中只见他硕大的身影稳稳立在地上,屋子靠里的位置站着一个正在施法的灰袍人——正是那操纵百鬼的傀儡使!
"逮到你了。"鲁平宝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鲁平宝身形甫一落地,便如猛虎般扑向灰袍人。那灰袍人却纹丝不动,就在鲁平宝的大手距他仅剩尺许之际,黑暗中骤然伸出一只覆满铁甲的巨掌,"铿"的一声死死钳住鲁平宝的手腕!
鲁平宝猛然发力,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却惊觉自己竟动弹不得。黑暗中,一对猩红的眼瞳如鬼火般亮起,直勾勾地盯着他。
"喝啊——!"鲁平宝怒目圆睁,臂上肌肉骤然膨胀如岩石,铁甲巨掌竟被硬生生撑开。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柄满是尖刺的狼牙棒从阴影中横扫而出,重重砸在鲁平宝腰间!
"砰!"
鲁平宝庞大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接连撞穿三堵院墙。他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双手插入土中试图稳住身形,却仍被巨力推着向后滑行。身后泥土如浪涛般高高堆起,终于在形成一座小土丘时,他才堪堪停住。
与此同时,石苍眹的八卦眼金光暴涨,如利箭般射向灰袍人。却见那灰袍人不慌不忙抬起手掌,一面泛着幽光的椭圆铜镜凭空浮现——镜框雕着魑魅魍魉,本该映照万物的镜面却漆黑如墨。金光射入镜中,竟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莲姐广袖翻飞,三只精巧人偶应声飞出。落地时已化作持刀握盾的武士,虽仅有半人高,却杀气腾腾地朝灰袍人扑去。
此时,黑暗中的红色双眼走到灰袍人身前,脚步声咚咚作响。月光终于照亮了那个黑影的全貌——竟是个与鲁平宝不相上下的魁梧巨汉,全身覆着玄铁重甲,关节处探出森然骨刺。他每踏一步,地面便震颤一次,手中狼牙棒上的尖刺还挂着鲁平宝的衣料碎片。
莲姐放出的三个人偶,其中一只半人高的人偶身形如电,率先冲向铁甲巨人。只见它手中短刀寒光闪烁,直取巨人咽喉。谁料那铁甲巨人反应奇快,铁掌一探,竟精准地将人偶拦腰攥住!
"锵!锵!锵!"
人偶手中兵刃疯狂劈砍在巨人臂甲上,火星四溅,却连道白痕都未能留下。另外两只人偶趁机左右夹击——左侧人偶刚贴近巨人脚踝,就被那铁靴雷霆万钧般踏下,瞬间化作一滩黑灰;右侧人偶纵跃而起,还未近身,便被狼牙棒横扫而过,碎片纷飞如雨。
莲姐瞳孔骤缩,这三具精心炼制的人偶竟在转瞬间全军覆没!更令人心惊的是,那灰袍人自始至终都纹丝未动。
铁甲巨人将手中残破的人偶随手捏碎,猩红的眼瞳在面甲后闪烁,狼牙棒重重顿地,震得瓦砾乱颤。
石苍眹的八卦眼急速转动,金光在铁甲上扫过,却发现那铠甲表面竟刻满了扭曲的符咒,将他的法术尽数弹开。鲁平宝从废墟中爬起,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挺直了腰板。三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寒意——单是这铁甲巨人就已如此难缠,若那灰袍人亲自出手......想到此,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青鸟与柱子紧随莲姐三人身后,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注意到前方那道人影仍在屋顶上诡异地绕行,可那人影已然绕了三圈,仍不知疲惫地在前方奔行。此人到底意欲何为?青鸟正疑惑间,忽见独眼男子射出一道金光,扫过四周。紧接着,莲姐三人竟突然调转方向,朝城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我们该追哪边?"青鸟一时踌躇。
柱子沉声道:"跟着他们!找到操纵百鬼的傀儡使,同样能问出线索。"
两人当即转向,追着莲姐三人的身影。还未靠近,就听见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一只巨大的青面厉鬼突然出现,獠牙间滴落腥臭的黏液。紧接着一个铜甲巨人从黑暗中现身,铁拳轰然砸下,将那厉鬼打得魂飞魄散。随即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刺目的金光在夜色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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