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缓缓的道:“闫森是梅村雨杀死的!”
程真讶然道:“梅村雨?又是梅村雨,这人丧心病狂,着实该死!”
她见商隐沉吟不语,便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商隐叹道:“梅村雨这次回来,就是铁了心要报仇的,和他有过节的一个都不会放过。他能对我下杀手,想来也不会放过了闫森。梅村雨练过几天功夫的,虽然不算高明,但是闫森打不过他。若论心机,闫森更不是对手了。”
沈姨道:“凶杀现场,有搏斗的痕迹。经过基因比对,可以确定凶手就是梅村雨。这个混蛋也真够狠的,为了功名利禄无所不为,功败垂成,便又迁怒于所有人。这人狼心狗肺,枉披人皮,亏得媛媛及时离开了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程真道:“我看媛媛的情绪还好,我现在无事一身轻了,大姐,明儿个我也去院里,好好开解开解她。”
听到“无事一身轻”,商隐心中一动,道:“你……”
程真笑盈盈的看着他,道:“都处理完了。只留下了一个歌厅,亏赚都无所谓了。”
沈姨听两人说到自家的生意,不好多听,道:“有些累了,我先去歇着了,你们也早点睡。”走到门口,又道:“过几天,小邢小红应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聚聚。”
商隐和程真俱都精神一振,尤其是程真这样外向型的,更是兴奋的连连拍手,道:“真的假的?小红这个小丫头,想死我了都。哪天回来?大姐你提前告诉我,我们去车站接她。”
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显得有些空旷。
程真笑着道:“老公,今天我可开心了。要不,咱俩再喝点儿。”说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商隐抓着她手,道:“你先跟我说说,春晓想通了?”
程真点头道:“走,咱俩再喝两杯,我跟你说,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按理说,易氏集团经营到要出兑转让的地步,说真格的就是破产了。这种事儿落到正常人身上,不说愁死也差不多。碰到心路窄的,都得跳楼服毒。
像程真这样的,不知内情的,那是无法理解的。就像程真说的,知子莫若母,她看清了她的这个宝贝儿子,根本就不是能在商界中翻云覆雨的材料。商界里混的,都是贼中贼,妖中妖,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程真和她前夫殚精竭虑的创下这点家业,可惜后继无人。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一个好的老板,首先得会识人用人,拢络人心。同时集思广益,做出正确的决断。这两样易春晓都不具备,顺风顺水时都会做老板。早在商战之前,他接的是程真给打好的江山,只要不胡整瞎搞的,就会正常运转,稳稳赚钱。可就是这期间,他竟然硬生生的把人心给整散了。
别看程真不总去公司,可是她对儿子的一切基本掌握。易春晓有点像过去地主老财的范儿,老板的派头十足。对待手下员工呼来喝去,正言厉色,跟对待奴才差不多。时间一长,员工跟老板自然离心离德。
易春晓这个德行,不仅程真了解,商隐也知道。只不过商隐不好过问,程真没轻了告诫儿子,训斥他老板不是这么个当法。
还是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易春晓心情好的时候就阳奉阴违,心情不好了直接跟妈妈互怼。程真常叹儿大不由娘,深感力不从心。商战之后,程真再次给了儿子一次机会,想再扶他一次。
可是她再一次失望。
易氏集团已经成了个无底洞,拆东墙补西墙,入不敷出,再做下去的结果,无疑就是血本无归。
“他再不同意,我就要跟他彻底切割了。正好有个商家看到了转让信息,一次性全都收购了去。只留下一个歌厅,让他随便玩儿去吧。转让的钱也不少,去掉还贷款的,还剩下不少。只要没大闪失,他这辈子也能吃穿不愁了。我是啥也不干了,安安心心的在家陪你。”程真如释重负,一口气饮尽了杯中酒。
商隐陪着她喝了一杯,叹道:“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孩子他爸,没能守住这片家业。”
程真也叹了口气,道:“尽力了,尽力就好。因为这点家业,惹了多少是非?虽说问心无愧,到底结了冤家。也许是老了吧,累,不想折腾了。”
就这样,程真彻底闲了下来。
可她偏偏又是个闲不住的人。
没超过两天,她就待不住了,开始往养老院跑。她在养老院,已经没有什么具体职位,不过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都程总程总的叫着,拿她当董事长那么看待。反倒是商隐,很少去养老院。他尽量避免和魏馨媛见面,总觉得好像亏欠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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