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不是白日里吓到你了嘛,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吓你了,也不会乱发脾气的。”林意映眨着眼看她,言辞恳切。
穗珠怔了一瞬,连忙道,“不姑姑,是我胆子小,不经吓,你没错。”
“那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害怕我?”林意映目光真挚地看向穗珠,她同女主吐露心声。
“我这人相貌丑,脾气冲…我没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不过对于旁人怕不怕我都没关系,只要穗珠你不怕我就行。”她说地急切,不禁眼眶泛红,想到自己的好女娥那么怕自己,她的心脏就抽抽的疼。
穗珠突然缄默下来,小脸垂下,紧盯手里的灯笼一言不语。
林意映也不好再打扰她了,她将两张饼塞进穗珠的手里,笑着说,“我抽空再来看你,你早点休息,饼子记得吃。”
说完,她转身正欲离开。
身后的穗珠倏然出声唤住了她。
穗珠温柔的嗓音从身后响起,“阿映姑姑,穗珠再也不怕你了。”
林意映脚步倏然顿住,险些热泪盈眶,郁闷了一整天的心情在此刻终于好了点。
又和女娥寒暄几句后,林意映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只是回去的宫道上,太过幽静,夜风簌簌,林映红肿的脸颊被风侵出一阵麻意。
她提着宫灯不自觉加快脚步,可走着走着,脚下似乎踩上了什么东西,猛地脚底打滑,整个身子顺着惯性后仰,砰地一声,她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了石板地上。
得嘞,这下不是脸痛了…她的屁股好像也碎掉了……
林意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疼得视线模糊,好半晌,才能缓和过来,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连日遭受挫折后的悲愤。
她瘫坐在地上,颓丧不已。
正郁闷时,耳后突然响起一道浅细之音,“姑姑,您没事吧。”
林意映陡然心惊了一下,她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可扭头的瞬间,对上一个面容清秀的脸。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太监,长了一张瓷白的娃娃脸,双眼圆溜溜的,正目光担忧地望向她。
林意映内心咯噔一下,似有一股暖流涌进心头,这还是她成为阿映后,第一次遇到愿意主动亲近她的人。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里对这个太监并无印象。
她不是爱诉苦的性子,顿了顿,正想摆手说无事,岂料那太监竟主动搀扶起她。
不过那太监搀扶她时,始终低垂着头,扶住她手腕的指尖微微发颤。
许是二人离得近的缘故,林意映竟还在这小太监身上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香味倒是好闻,她没嗅出是什么花香,只觉得沁人心脾,好像还有安稳身心的功效,心中那丝郁闷一瞬间被香味掩盖,她下意识又嗅了嗅。
小太监将她搀扶起后,见她无恙,便准备离去。
虽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林意映却如雪中送炭,她忍不住叫住那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背影一顿,转身恭敬回道,“奴才,名唤瑞安……”
闻言,林意映粲然而笑,那张本该刻薄阴冷的面容上,竟浮现了真挚的笑容,“瑞安啊,谢谢你。”
挥手道谢后,林意映便朝宫女所的方向走了,只是瑞安还怔在原地。
直到林意映的身影渐行渐远,瑞安的身旁才又出现了一个太监。
那太监问瑞安,“你身上的香料,她可吸进去了吗?”
瑞安愣了愣,敛眸道,“吸进去了……”
太监冷哼一声,笑道,“等着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
腊月的夜晚,微风寒凉,可林意映却越走越热起来。
“怎么有点热了?”林意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心跳加速,脚步虚浮,神情也开始恍惚起来,晃晃悠悠往前。
她无意识自己越来越热,手指扒拉开上衣领,终于走回住所时,忽然看见缩在梨花树下的佘靡。
佘靡双目阖上,手脚几乎是蜷缩在一起,月光透过阴翳树枝,斑斑点点星光落在他那白皙的皮囊上。
朱唇皓齿,阴柔薄面。
林意映顿住了脚步,她双眼迷离般盯着那梨花树下的貌美太监,不知不觉朝他靠近。
她呼吸越来越重,重到惊醒睡梦中的佘靡。
佘靡刚睁开眼,一道清脆的巴掌重重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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