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种心情,艾琳没有再多想。待她推开城堡的大门时,却不禁微微一怔。
橘黄色的灯光下,面色苍白如纸的青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狭长凤眼虚虚地望着餐桌。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抱着礼物盒的小男孩,嘴里振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
听见开门声,青年侧目望过来,清雅出尘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回来了,艾琳。”
艾琳见到了餐桌上那个漂亮的蛋糕,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嗓子有点发哑,低低的嗯了一声。
莱恩将盒子放在桌上,晃悠了一下悬空的双腿。翻过身爬下椅子,跑了过去。
他接过艾琳手中的藤编篮筐,递给飞过来的小蝙蝠。等蝙蝠用嘴叼住之后,才伸出双手拉住了艾琳的衣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艾琳姐姐,你快来看看这个蛋糕漂亮吗?这个是我和老师亲手挑的哦!”
艾琳低头看了他一眼,短促的“啊”了一声。才慢慢顺着莱恩牵引的力道走过去。
瑟兰维尔站了起来,道:“办理收养手续的时候,看了一下你的出生日期,希望没有弄巧成拙。”
艾琳收起复杂的心绪:“就是今天,谢谢你。老师。”
她抬手轻抚了一下桌面上放着的那种画纸,上面用画笔勾勒了一个穿着白裙,提着篮筐的少女。可能是画技有限,而显得有些歪歪扭扭。
但中间却画了一颗许愿树,写了很多祝福。天天开心,越来越漂亮等等。最后都会用箭头指向穿着白裙的少女。如此童稚的祝福,这幅画出自谁的手就不言而喻了。
艾琳表情有点复杂,对紧张得一直在观察她表情的莱恩说道:“谢谢你,莱恩。”
莱恩表情放松了下来,轻呼了一口气:“艾琳姐姐,还有这个。你快拆开看看,喜欢吗?”
艾琳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解开上面缠绕着的丝带。一个手工缝制的男性精灵玩偶展现在她的面前,成人巴掌大小,做工却很精致。
莱恩解释道:“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喜欢手工活,这是妈妈教我编的。可能学得不太好,艾琳姐姐。”
艾琳说不出话来,嗓子干哑。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玩偶编织精巧的眼睛,道:“怎么送我这个?”
“我听老师提起过艾琳姐姐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你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猜姐姐一定很想哥哥,就像我想爸爸妈妈一样。”
说到这里,莱恩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又很快笑起来说道:“所以我就按照我想象中精灵哥哥的模样,制作了这个玩偶,希望能陪着艾琳姐姐。”
艾琳将玩偶轻轻的抱在怀里,垂目道:“谢谢你,莱恩,我很喜欢。”她的手放到莱恩的头上,很生疏的轻轻摸了一下。
瑟兰维尔将附送的七彩蜡烛拆开,拿到手里晃了一下:“艾琳,过来点蜡烛。不然待会许的愿望就不灵了。”
艾琳将玩偶放回盒子,点头答应。她走过去,很郑重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在蛋糕上插满了十二根不同颜色蜡烛。
灯一下子熄灭,城堡里飘起了歌声。莱恩拍着自己的手,轻轻的哼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艾琳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下时隔五年再一次选择相信的生日愿望。
艾琳自从五年之前,目睹昔日家园因教会挑拨燃起战火,族人流离失所。与哥哥走散之后,她再也不信拜神许愿这种虚无的东西。与其神前叩首,不如直接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但今天,她顿了一下,轻轻的在心里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瑟兰维尔本来正看着艾琳吹灭蜡烛,两个小孩兴致勃勃的在那里分蛋糕的画面。
却突然感觉到空气里好像有一股阴凉的风轻轻的拂过,他伸出如玉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抬目不经意的往空中某处看去,直到看清那团东西之后,才轻轻的皱了皱眉。
他回头望向艾琳,见她左眼仍然缠绕着纱布,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后,才微不可觉的叹息一声。
将蛋糕分了个七七八八,莱恩顶着额头上点的一点奶油凑了过来。抱住瑟兰维尔的手撒娇:“老师,今天我可以听矮人的故事吗?”
瑟兰维尔摇了摇头:“莱恩,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去陪你。好好洗漱完才能去睡觉,不要敷衍了事。”
“好吧。”莱恩有点小失望的低下头,很快又好起来:“放心吧!老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将两个人都送回自己的房间,瑟兰维尔回屋日常查看了一下冰棺的情况,见没有什么异常,他才走到巨大的窗户面前。
暮色漫进哥特式尖窗,将暗红色地毯晕染得愈发深沉。瑟兰维尔指尖随意地松了松领口繁复的蕾丝。他身躯舒展,慵懒地陷进巨大的座椅里。暗红的月光下,他苍白脖颈上蜿蜒的血管愈发明显。
瑟兰维尔抬手支着额头,近乎无息。过了许久,他才闭了一下眼睛突然道:“阁下,跟了这么久,还不显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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