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良真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终于忍不住,兴奋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妈!爸!那老哥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都等不及了!阵哥穿西装肯定帅炸了!老哥也是!”
“噗——”赤井刚喝进嘴的一口咖啡差点呛出来。琴酒端着杯子的手也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墨绿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惯常的冷硬覆盖,但耳根似乎……有点热?
赤井务武失笑,无奈地摇摇头。玛丽则瞪了女儿一眼,但紧绷的气氛却因为世良这石破天惊的一问而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轻松感。
“真纯!”玛丽低声斥责,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反而带着一丝无奈。
赤井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场子:“咳,这个……不急。”
琴酒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仿佛那是什么能压惊的东西。
“怎么不急嘛!”世良真纯不依不饶,凑到琴酒面前,眼睛亮晶晶的,“阵哥!你说呢?你想不想和老哥办婚礼?我可以当伴娘!保证是最酷的伴娘!”
琴酒:“……”
他看着眼前这张充满活力、写满期待的脸,又感受到身边赤井投来的、带着一丝看好戏意味的温和目光。
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非任务场合,感到了某种名为“窘迫”的情绪。他抿了抿唇,最终只挤出一个字:“……吵。”
世良真纯立刻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了,委屈巴巴地看向赤井:“老哥你看他!”
赤井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好了,别闹你阵哥。”他看向琴酒,墨绿色的眼底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玛丽看着这一幕,目光在琴酒那虽然冷着脸却并未真正动怒、甚至隐隐透出一点无奈的表情上停留片刻,又看向自己儿子眼中那份沉静的温柔和笃定。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担忧、审视、最终化为一种认命的妥协。
她放下茶杯,看向琴酒,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虽然依旧算不上热络:“……既然来了,晚上留下吃饭吧。真纯,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
世良真纯欢呼一声跳起来:“遵命!妈!”她蹦蹦跳跳地跑向厨房,还不忘回头冲赤井和琴酒做了个鬼脸。
赤井务武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对琴酒点了点头。琴酒接收到玛丽那近乎“赦免”的邀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丝。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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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气氛比下午缓和了许多。玛丽虽然话不多,但也没有再刻意针对。赤井务武则和赤井聊着一些国际局势和情报界的趣闻,偶尔也会将话题抛给琴酒,询问他对某些地下世界动向的看法。
琴酒的回答依旧简洁直接,带着他一贯的精准和冷酷视角,但赤井务武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世良真纯则是最活跃的那个,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和接到的侦探案子,试图把琴酒也拉入话题。
琴酒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用餐,动作优雅而利落,但偶尔世良说到某个特别离奇的案子时,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荒谬”或“愚蠢”的评判光芒,被一直留意他的赤井捕捉到,引得赤井在桌下轻轻用膝盖碰了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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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赤井务武和玛丽在客厅喝茶。赤井和琴酒站在公寓的小阳台上,俯瞰着布鲁克林的夜景。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琴酒的银色长发。
“感觉如何?”赤井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温和。
琴酒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沉默了片刻。“……麻烦。”他评价道,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厌烦。
赤井低笑,靠近一步,手臂自然地环上琴酒的腰,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夜风的凉意。
“真纯很兴奋。父亲……很欣赏你。”他顿了顿,声音更轻,“母亲……她只是需要时间。”
琴酒没有抗拒他的靠近,反而微微侧身,将一部分重量倚在赤井身上。
他能闻到赤井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沐浴露的清爽气息,混合着夜风的微凉,奇异地令人安心。
他想起玛丽最后那句“留下吃饭”,想起赤井务武那带着肯定和接纳的目光,想起世良真纯毫无心机的热情。
“无所谓。”他低声说,但赤井知道,这句“无所谓”背后,是某种程度的认可和放松。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警惕、与全世界为敌的孤狼。他有了一个可以倚靠的、温暖的所在。
赤井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琴酒的额角,呼吸交融。他想起雪山安全屋里的那个吻,想起这三年来每一次的靠近与试探,想起琴酒从最初的抗拒到如今的默许甚至依赖。他温热的唇轻轻擦过琴酒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阵……”
琴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他微微偏头,墨绿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锁定了赤井近在咫尺的脸。那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被点燃的、熟悉的炽热和专注,如同在安全屋壁炉火光映照下的那个夜晚。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扣住了赤井的后颈,用一个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吻,封住了赤井未尽的话语。
这个吻不同于雪山初吻的生涩和爆发,也不同于后来无数次缠绵中的试探与沉溺。它带着一种宣告,一种在家人见证后的、更加肆无忌惮的占有和归属感。强势依旧,却融入了更深沉的、只属于赤井秀一的温度。
赤井回应着他,引导着这个吻,感受着琴酒逐渐加深的投入。阳台的玻璃门内,隐约传来世良真纯和父母说话的声音,还有电视的轻微声响。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他们彼此的气息和心跳。
当两人终于分开,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急促时,琴酒墨绿色的眼底清晰地映着赤井的影子,那里面冰封的壁垒早已消融,只剩下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和一种近乎慵懒的餍足。
赤井的手指插入他顺滑的银发,低声笑道:“看来……FBI的‘幽灵杀手’传说,今晚又要多一条目击记录了?”
琴酒冷哼一声,手指却惩罚性地在赤井腰间掐了一下,换来对方一声低沉的闷哼。他凑近赤井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声音沙哑而危险:“……闭嘴,赤井秀一。回家。”
赤井墨绿色的瞳孔里笑意更深,带着了然和纵容:“遵命。”
夜色温柔,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布鲁克林的万家灯火在他们身后铺展开来,而属于他们的那盏灯,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正等待着归人。
传说仍在继续,但这一次,是关于两个强大灵魂在硝烟散尽后,找到的平凡而真实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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