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停良久没有回应,到江叙舟极轻地笑了一下,伸手碰了下陆音停没合拢的指节边缘,帮他收好手里的徽章。
他垂眸看着陆音停苍白漂亮的脸,给他下了判决,“我猜也没有。”
陆音停饱满的唇几乎抿直,江叙舟安静看了片刻。陆音停手指无意识张开,江叙舟俯下点身体,很轻地伸手过去。
陆音停身体颤了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收手往后躲。
江叙舟动作微顿,片刻后站起身。
夜晚太过安静,陆音停听到猫叫的声音,也看见长久未见的那个人看了他一会后,转过身要走——
“舟......”陆音停抬起脸,张了张唇,本能地去叫他。
江叙舟脚步顿了一瞬,但应该也只是一瞬,随后没有回头地离开。
光影隐去他的背影,好似从没来过。
右手控制不住地抖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陆音停抿着唇,一阵酸涩泛上来,他颤了颤长睫,再是感觉手腕一片湿润。
低头去看,才后知后觉,他掉下了眼泪。
-
翌日,陆音停艰难地睁开眼睛,换完衣服后,抱着装好的学士服,匆忙出门。
陆昼希还没醒,陆音停急着去学校,于是自己下楼,打算进场后再让陆昼希来。
司机在楼下等着,陆音停按着眉间,一路上都有点昏沉。
到达集合地,陆音停排着队,准备签到领门票。
学院的毕业典礼在前两天,他没参加,这次他走过来,许多人都抑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看。
他长得太好,元培又贯彻书院制,同级生联系相对来说比较紧密——加上性格极好,不仅院内,校内很多人也有耳闻,并对他态度友善。有许多同学过来给他打招呼,还有女生想送他花,陆音停摇摇头,拒绝。
拿完门票,他转身的时候,被人碰了碰手臂。
“音停,好久不见!”一个头发微卷的男生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牛奶和面包,“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你吃我的呗。”
陆音停顿了顿,看着简佑期薄荷色的头发,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簪花后非常花里胡哨的学士帽,也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简佑期是他本科时期的舍友,只是陆音停在决定进入娱乐圈后就搬离宿舍,加上不常回来,和舍友选的方向又不一样,算起来确实是很久不见。
陆音停小幅度摇头,“不用了,你吃。”
简佑期直接塞给他,“客气什么,我再去买点,你先吃,还热着呢。”
他左右环视一圈,大家都很忙碌,于是把学士帽递给陆音停,“音停,能帮我拿一会吗,我去便利店买个早餐就回来。”
陆音停接过,走到人流少一点的地方,安静喝着牛奶,来来往往的人流众多,大多数带着困意。
陆音停其实也很困,他昨晚睡得晚,又没彻底入睡,还是惯性的生物钟才让他挣扎着起来。
洗脸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没血色的脸,揉了两下,才勉强显出一点气色。
林尘安没睡醒时整个人会很低气压,显得不耐烦;但陆音停只会很困,没有烦躁的情绪,垂眸看着灰色的地面,看起来像罚站。
七月白天的温度很高,但这个点太阳还是冷的,陆音停甚至感觉到一点凉意。
“小停,毕业快乐!”
陆音停听到简佑期的声音,抬头看过去。简佑期身边还站了两个男生,均是他以前的舍友,也算是他本科期间关系最好的几个人。
简佑期从旁边高挑的男生手中拿过一大捧花,递给陆音停,“程昱深买的,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昨天看到热搜本来想去未名湖找你,但好像没见到你。”
陆音停接过那捧蓝色玫瑰和满天星为主的手捧花,垂眼看了两秒,再抬起头,带了点笑意,“谢谢你们。”
简佑期接过自己刚才交给他保管的学士帽,“走吧走吧,感觉快要去邱德拔排队了。”
去体育馆的路上,很多人来找陆音停拍照,陆音停抱着花,一一跟他们合照。
到快要进场,他被程昱深拉了一下,男生高瘦的身影挡住一点太阳,对他说,“进去了。”
陆音停点点头,轻声说,“谢谢你买的花。”
程昱深看他一眼,嗯了声,似乎不明显地弯了下唇。
陆音停看着他,有点微怔。
那点冷清的少年气质似乎和某道身影重叠,陆音停慢半拍地想起,当初刚入住宿舍见到程昱深时,他也是这么想的。
孤独、冷漠、与世隔绝,陆音停觉得,自己好像总是能注意到这样的人,并不自觉想靠近。
或许是跟他自己也有点相像吧,有种同类相吸的意味。
“没睡好吗?”程昱深突然开口,问陆音停,看着他眼下一点青色。
陆音停心说这么明显吗,却摇头,“还好。”
他一个作息从来不是很健康的演员,其实挺习惯这种睡眠稀少的时刻,撑一撑也就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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