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头是在一天早晨嚼茶叶时发现了儿子的秘密的。那天他刚坐下,院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水筲声,“吱嘎吱嘎”十分特别。这时候,儿子就从屋里走到院里往外瞅。老铁头看看门外,弄出响声的原来是羊丫。她走到门外脚步就慢了下来,看到了封合作,一双小妖精眼一亮又一暗,转瞬间又泪花闪闪。看到这情景,老铁头的脑壳像被人用木棒击了一下似地有些发晕。一股虽然遥远但至深至痛的记忆又沉渣泛起:那个秋天的傍晚,先在背上后在身下的傻挑,银子那充满怨艾的眼神……操他娘,合作怎么跟这个小丫头有了瓜葛?虽说羊丫聪明俊俏,可是如今的社会讲阶级讲成份,娶了她不光影响政治前途,子孙后代也要受连累喏!于是在羊丫擦一把眼泪匆匆走过去之后,老铁头向儿子露出闪着青春光泽的假牙大声吼:“合作你个杂碎,你知不知道羊丫是地主闺女跟人家搿伙养的私孩子?”小伙子低下头小声说:“知道。”老铁头又问:“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媳妇的人啦?”小伙子说:“知道。”老铁头把大腿一拍:“知道了你还跟她胡来!”封合作立马否认:“没有!没有!”老铁头说:“你甭嘴硬。我跟你说,你要想当干部想进步,就得好好管住自已,甭叫大伙看出半点疤麻。你要是想胡来呢,你就趁早让出副书记的位子来,甭给我丢人现眼!你说你到底咋办?”封合作咬了片刻嘴唇,开口说道:“爹,我听你的,好好管住自已。”老铁头的脸色这才变得缓和了一些。他咽下嘴里的茶叶渣,端起缸子喝了几口水,又说:“你也不小了,待到腊月,就把媳妇娶来。”听爹说起这事封合作眼前有一个胖丫头的影子一闪,心中突然烦躁起来。还是在四年前的那个冬天,爹在王家台村书记王凡瑞家喝酒,喝到酣处说起孩子,一个有男一个有女,两个书记便决定作亲家。老铁头回家后让儿子去看,封合作一见那个叫王作玉的姑娘就觉得难受。最让他印象不好的是,王作玉那天老爱在在他眼前走动,一走动腿裆里就发出一种“吱吱”声。封合作知道,这样的响声只有太胖的女人穿了条绒裤子时才会出现。他一想以后要整天听这种叫人恶心的声音,抵触情绪便茁壮地生长出来。他跑回家对爹说不愿意,那王作玉太胖了。老铁头却瞪起眼说:“不愿意?看你能的!我已经跟王凡瑞定好了,怎么再跟人家退?胖有啥不好?胖了干活有劲!”封合作自小就怕爹发火,爹一发火他只好答应了。然而这几年虽然逢年过节你来我往过几回,从心底来说那股抵触情绪还是健在的。他吞吞吐吐对爹说:“那事,我看晚不了。”老铁头说:“你甭多说,事该办了就得办!”到了晚上封合作又要出门巡夜,老铁头却说由他去。封合作道:“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走黑路?”老铁头道:“怎么不能走?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要出门我就敲断你的腿!”说着,捏上手电筒走了。这天便是羊丫与封合作有了亲密行为的第二天。羊丫当然要再去老地方等候。一摸那个昨晚被她倚靠过的树干,一股熊熊的火焰在她心内与周身燃起,直烧得她口干舌焦索索发抖。她望酸脖子望酸双眼,好容易才看见了自村中出来慢慢向这边移动的那束手电光。她认定那就是封合作。她实在不能容忍她与他尚存的这段距离,便“噔噔噔”飞跑了过去。然而当她跑近,那束手电光和那个声音却像一把利剑穿透并她把她定在了那儿。“小死丫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她抬起胳膊像要挡开一根棍子那样挥了一下,然后落荒而逃。在她逃跑时,她听见了老铁头在后面的呵斥:“小死丫头你甭缠磨合作!你再缠磨有你的好看!”这天晚上回去后,羊丫整整哭了一夜。但她不死心。她要弄清封合作本人的态度。到了早晨她挑起筲去挑水,走到封合作的门前时,却发现那两扇黑漆木门一反常态地关上了。傍晚她再去,那门还是关着。在羊丫的记忆中,老铁头的门白天是从不关的,他的意思是让自已家里的事情在社员眼里具有一定的透明度。现在这门关着,看来是有意的了,是专门对付她羊丫的了。羊丫对此万分气恼。晚上,她照常去村东等候。不过这回不是在路边,而是在离路较远手电照不到的地方。人是等到了,然而不是她等的人,捏手电的还是那个天牛庙村最严厉的老头。以后的几晚上羊丫再去等,回回等到的都是老书记。以后隔个几天她去一回,一直等到庄稼收尽再不用护青了,羊丫也没能等到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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