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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嫔妾不敢妄言鬼神。"她缓缓抬头，"但若皇上问的是那龟甲""朕问的是你！"皇帝突然暴起，青瓷茶盏砸碎在海兰脚边，"你到底是谁？为何能预知太后下毒？为何对冷宫密道了如指掌？为何"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为何在梦里见过朕的结局？"海兰浑身一震。皇帝从案几后走出，手中赫然是她的重生手札——但多了许多朱批注释。她这才发现，皇帝竟在每一页预言旁都批注了验证结果，最近的一条是："三月廿六，山东地震，应验。""皇上"海兰的喉咙发紧。"回答朕！"皇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是妖是仙？是精是怪？"殿外雷声轰鸣，初夏的第一场暴雨倾盆而下。海兰看着皇帝赤红的双眼，忽然明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嫔妾是重生之人。"空气凝固了。皇帝的手缓缓松开，踉跄着后退两步："果然果然如此""前世此时，太后已经开始在您的茶中下药。"海兰一字一句道，"来年春天，您会迷上炼丹之术。乾隆十三年，皇后富察氏将死于东巡途中""住口！"皇帝厉声打断，却抖得像个疟疾病人，"那朕呢？朕的结局如何？"一道闪电劈亮殿内，海兰看见皇帝脸上交织着渴望与恐惧。她重重叩首："嫔妾不敢言。""说！"皇帝一把扯起她的衣领，"这是圣旨！"雨声如鼓。海兰望进皇帝疯狂的眼睛，轻声道："您会活到八十九岁，成为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但晚年孤家寡人，众叛亲离。"皇帝如遭雷击般松开了手。他机械地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卷徐徐展开——画上是年轻时的太后与一个酷似皇帝的男子并肩而立。"你知道这是谁吗？"皇帝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果亲王弘瞻，朕的皇叔。"他指尖抚过画卷落款，"康熙六十年的画，那时他应该已经死了十年。"海兰背后窜起一股寒意。前世她只听说太后与果亲王有私，却不知竟牵扯到借尸还魂这等诡事！"朕查了三十年"皇帝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原来朕的身世，竟要借一个重生之口来证实！"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玉慌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皇上！太后太后在寿康宫暴毙了！"皇帝的表情瞬间凝固。海兰却注意到他说的是"太后"而非"母后"——那个维系了三十年的称呼，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冒雨赶往寿康宫的路上，海兰的裙裾被泥水浸透。魏嬿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悄悄塞给她一张字条："小心饮食，张廷玉的人混进了太医院。"寿康宫内灯火通明。太后躺在凤榻上，面容安详如睡，唯有嘴角一丝黑血暴露了真相。皇帝站在三步之外，眼中竟无半分悲戚。："怎么死的？"他冷声问。太医战战兢兢地跪下："似是牵机药。但太后体内早有剧毒，像是积年累月"海兰与魏嬿婉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日魏嬿婉塞进太后口中的，恐怕不止是毒药那么简单。"查。"皇帝只丢下一个字，转身时龙袍带起一阵阴冷的风，"海贵妃留下，其余人退下。"当殿内只剩他们二人时，皇帝突然掐住海兰的下巴，强迫她看向太后的尸体："告诉朕，她在前世是怎么死的？"海兰咽下一口血腥气："自然病逝，享年八十六岁。""太便宜她了。"皇帝松开手，从太后枕下抽出一封密信，"看看这个。"信是写给张廷玉的，字迹与太后平日截然不同，倒像是年轻女子的手笔。内容更令人毛骨悚然："弘历已疑身世，可按计划行事。乌拉那拉氏女子必须除尽，尤其是海佳氏所出之子"海兰小腹一紧，下意识护住腹部。皇帝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有了？"这是瞒不过去的。海兰轻轻点头："两个月。""好，很好。"皇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海兰想起暴雨前的闷雷，"朕倒要看看，这群魑魅魍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三日后，太后大殓。令人意外的是，皇帝竟下旨以皇后礼制下葬，谥号"孝圣宪皇后"。只有海兰明白其中的讽刺——这是要让太后以爱新觉罗家媳妇的身份长眠地下，生生世世不得解脱。葬礼上，海兰注意到一个面生的太医频繁看向她和如懿。当那人悄悄往祭酒中撒入粉末时，魏嬿婉"恰好"打翻了烛台。混乱中，海兰看见魏嬿婉袖中寒光一闪，那太医便捂着腰侧踉跄退出了灵堂。"姐姐放心。"魏嬿婉借着搀扶她的机会低语，"是张廷玉的关门弟子，已经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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