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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现在他们知道了。"她按下发送键，将青铜树集团篡改湮灭协议的证据同步到全网，"三十条人命换来的定位信号，足够司法部挖出那些寄生在协会里的蛆虫。"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晨曦穿透云层照射在青铜色光柱消散的位置，那里正升起司法部的武装直升机群。林镜心摸着后颈灼伤的脑机接口，想起意识洪流里母亲最后的微笑——那女人在记忆碎片销毁前，将初代共情者的完整基因序列刻进了她的潜意识。记忆蜂巢司法部的直升机还未降落，林镜心已经嗅到空气里的异样。她裹紧渗血的绷带，倚在实验室破碎的观察窗前。本该盘旋的机群突然转向，机翼涂装上的正义女神像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远处的污水处理厂废墟腾起浓烟，却不是爆炸产生的黑烟——那是成千上万只机械蜜蜂组成的蜂云，尾针闪烁着与病毒代码相同的紫色幽光。"镜心姐！神经拟态网络被强制接管了！"小吴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林镜心转身时，整面数据墙突然扭曲成漩涡状，全息投影中浮现出青铜树集团的三角徽记。三十台生物计算机同时溢出黑色黏液，在地面汇聚成通往地下的阶梯形状。她腕间的共情者手环骤然发烫，二十年前母亲留给她的翡翠吊坠泛起荧光。当脚尖触碰到黑色黏液凝结的台阶时，地底传来熟悉的共振频率——那是初代共情者遗迹独有的生物脉冲。"守在信号干扰器旁边。"林镜心将电磁手枪塞给小吴，"如果我两小时后没传回心跳信号""你就按下这个？"小吴晃了晃掌心散发着蓝光的爆破密钥，"说真的，这玩意儿比婚礼捧花还烫手。"黑色黏液在接触到林镜心血液的瞬间凝固成晶体隧道。越往深处，墙壁上嵌着的残破培养舱越多，某些舱体内还能看见漂浮着的人形阴影。当她踏过第144级台阶时，翡翠吊坠突然悬浮而起，指向尽头那扇刻满楔形文字的石门。门后是座倒悬的神经拟态城市。林镜心仰头望着头顶川流不息的虚拟车辆，脚下透明的生物基质层下涌动着金色数据流。三十根紫色光柱贯穿天地，每根光柱中都冻结着一名感染者——正是那些本该被司法部收容的幸存者。"欢迎参观记忆蜂巢。"沙哑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镜心猛然转身，看见自己的克隆体从数据瀑布中走出——不对，是穿着青铜树制服的中年女人，她们有着相同的眼尾泪痣。"第七代实验品比预定时间早醒了七年。"女人抚摸着脸颊上的金属纹路，身后浮现出数百个悬浮屏，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年龄段的林镜心，"从你三岁打翻培养液开始，我就看着你长出尖刺。"林镜心的共情力突然失控。剧痛中，她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培养舱，女人将神经连接器刺入她后颈；看见十八岁的自己在虚拟战场被植入病毒代码；甚至看到此刻的自己正被三十道紫色光柱扫描基因序列。"母亲在初代遗迹留下基因锁，只有真正的林氏血脉才能激活蜂巢。"女人弹指唤出青铜色密钥，"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初代共情者的活体存储器。"翡翠吊坠突然迸发强光。林镜心在灼烧感中听见母亲的声音："心儿，痛苦是打开蜂巢的钥匙。"她毫不犹豫地扯下手环刺入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整座拟态城市开始翻转。金色数据流化作锁链缠住青铜树女人的四肢。林镜心踏着浮现的神经突触冲向中央光柱，感染者们的瞳孔突然亮起翡翠色光芒。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主光柱时，海量记忆洪流席卷而来——初代共情者根本不是异能者，而是两千年前用生物芯片对抗暴君的科学家。他们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至地脉能量场，却被青铜树集团篡改成控制人类的蜂巢思维网络。"原来你们在恐惧这个。"林镜心对着虚空轻笑。她的意识在蜂巢中分裂成三十个镜像，每个镜像都在同时改写病毒代码。现实中的身体开始碳化，唇角却越扬越高。女人突然发出非人尖叫："你居然反向接入遗迹供能系统！""毕竟我有三十位老师。"林镜心望向光柱中的感染者们，他们的意识残片正在帮她重建防火墙。当最后一个代码改写完成时，整座蜂巢突然亮起翡翠色光芒。地面上的小吴看着战术平板跳动的数据，突然对着通讯器大喊："就是现在！"司法部直升机群同时发射电磁网，笼罩住整个污水处理厂区。地下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林镜心浑身是血地从地缝中爬出，手中攥着枚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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