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桐很快安慰好她自己了。在没心没肺的路上,她一条道走到黑,坚决不回头。墨挚堂近段日子在国外公干,因为洽谈的事情很重要,他半点都不能分心,所以,没有顾得上苏青桐这一边。闲下来的时候,他特别想念苏青桐。就忍不住想起一个男同学说过的话,他说女人是毒品,只要沾染上就戒不掉,他当时不信,如今却信了。他就忍不住想抱着她,亲着她,想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想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的,挖心裂肺。他抬起头来对身边的艾丽说“你给几位长老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婚事吧。”艾丽惊讶的看着他,半响没有说话。“怎么?你觉得不妥?”“不是,家主,你真的要跟凌小姐结婚?”墨挚堂瞥她一眼说“按照墨鸦的计划行事吧。”“可这样对苏家小姐跟凌小姐都不公平。”墨挚堂说“丫头会明白的,而凌小姐的目的我同样会满足她。”艾丽说不出话来了,她知道家主决定的事情,一般都没有转寰的余地,而他原本是一个睿智的人,可只要涉及跟苏家小姐的感情,他就会变得急不可耐,甚至冲动。周三的下午,苏青桐又在大三的课堂蹭课,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存在,就连老师也认识了她,苏青桐是谁啊,是品学皆优的好学生,是姬明轩的女朋友。姬明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他左手托着脸庞静静的看着认真听课的苏青桐,他不看黑板,自然也不做笔记,但也不说话,仿佛看着苏青桐是他这辈子唯一感兴趣的事情。初夏的阳光从阶梯教室的落地窗射进,落在他的背影上,闪烁着金色的光晕。下课的时候,姬明轩的死党就在旁边起哄。“大哥大嫂今天难得同框,是不是要发喜糖?”“发!”姬明轩笑着从皮夹掏出一叠钞票,看都不看丢了出去。“你是不是脑神经发病了?”苏青桐手里的笔头点着他的鼻尖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有男朋友的。”“我知道。”“知道还乱说话?”姬明轩幽幽一句“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苏青桐差点笑崩,不过她没有说话。突然,她心头一阵慌乱,头莫名其妙的的剧痛,整个人朝着课桌上扑去。耳边再也没有同学们的喧闹声,周边寂静如深山的冬夜,连鸟叫声都绝迹了。“这是在哪里?”苏青桐看着头顶的一轮上弦月发呆,银勾如画,贴在一块漆黑的幕布上,仿佛置身于一个二维的动画世界。“你在哪里?”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她的声音。漆黑的周围,朦朦胧胧的看得见眼前的一切,她居然走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而眼前的景象却是十年前的模样,低矮的平房,寥落的灯火,狭窄的乡村小道。她寻着声音找去“你是谁?你在哪里?”话音未落,她差点掉下了田埂,一段记忆如潮水般塞进了她的脑海,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青家堂前边的那截小道,而她刚刚从俞秀梅家打麻将出来,如今正在回家的路上。而前边就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青家堂,还是上辈子的记忆,自家老旧的被拆得孤零零几间老房子矗立在屋堂的中间,两边是周黄两家翻新过的土砖平房。她凭着记忆深处的映象推开了自己家的房门,习惯性的看向母亲睡的那张漆色斑驳的老式宁波床。昏黄的灯泡突然‘啪’的一声被扯亮。母亲在黑沉沉的蚊帐里边问“是青妹子回来了?”苏青桐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残破不堪的老房子,缺胳膊少腿的椅子,还有躺在床上已经重病缠身的母亲。这个时候是她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单位改制,她回家等待单位上班的通知,实际上,她一直没有等待到。而刚才,她去对门屋堂打麻将,输了九块钱,心里有些烦,或许是心情影响到她,又或许是她原本就没有说话,她只是“嗯”了一声。母亲问“赢了吗?”苏青桐回答说“没有,输了九块钱。”“也不算多,你早点去休息吧。”苏青桐朝着阴暗灯光下的床上看去,母亲的脸庞看不清楚,藏在乌黑的蚊帐里边。她知道过不了几个月,母亲就要死了,这个时候,她最想做的,最迫切想做的就是救活母亲。她在心里呼喊一声“青莲!”没有人答应。苏青桐的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空间也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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