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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华妃娘娘让我带句话。"曹琴默逼近一步，"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敬嫔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安答应，本宫有请。"曹琴默只得悻悻退开。安陵容随敬嫔拐过回廊，却发现对方带她去了太医院方向。"娘娘？""伤口要处理。"敬嫔头也不回，"富察丫头在等我们。"太医院偏殿里，富察贵人已备好药膏。见安陵容膝上血迹，她二话不说掀开衣裙，动作熟练地清洗上药。"明日会肿。"富察贵人皱眉，"七日不许沾水。"安陵容刚要道谢，敬嫔突然开口："为什么冒险做旋转？"烛光下，安陵容看见敬嫔眼中除了责备，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因为"她轻声道，"嫔妾想让娘娘知道，您的教导没有白费。"敬嫔一怔，别过脸去。富察贵人上药的手也顿了顿，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傻子。"敬嫔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每日涂三次。"盒中是淡绿色药膏，散发着松木清香。安陵容认出这是御赐的雪肌膏，专治外伤不留疤。回宫路上，雪又下了起来。安陵容一瘸一拐地走着，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端妃身边的宫女，捧着一把青竹伞追来。"娘娘说，雪天路滑。"宫女将伞递给她，又塞来一个小包袱，"这是《牡丹亭》全本，娘娘亲手抄的。"安陵容抱着书和伞，站在雪地里久久不动。前世的此刻，她正因一曲《金缕衣》沾沾自喜，全然不知厄运将至。而今生这一身伤痛，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清韵阁前，芳贵人立在灯下等她。见安陵容回来，她什么也没问，只接过伞和书，扶着她慢慢走回温暖的屋内。夜话心香冰嬉表演后的第三日，安陵容的膝盖肿得厉害。富察贵人每日来针灸，银针扎进穴位时又酸又胀，她却一声不吭。"不疼？"富察贵人捻着针尾问。安陵容摇头。比起前世被华妃罚跪碎瓷的痛，这点疼算什么。窗外的雪光映在富察贵人脸上，勾勒出她专注时微蹙的眉峰。安陵容突然发现，这位总板着脸的贵人，右眼角有颗极小的泪痣。"看什么？"富察贵人突然抬头。"嫔妾在想"安陵容急中生智，"陈妃娘娘与您姐姐，是怎么认识的？"银针微微一顿。富察贵人沉默片刻，才继续行针："她们同年入宫选秀，在驿馆同住一屋。"她声音低了下去，"姐姐来信说，阿宁是第一个不嫌她满身药味的人。"安陵容想起前世自己也曾嫌弃过富察贵人身上的药香，胸口一阵发闷。她刚想道歉，门外传来淳常在欢快的声音："安姐姐！我给你带甜汤来啦！"淳常在像只小雀儿蹦进屋，手里捧着个食盒。见富察贵人在施针，她立刻放轻脚步："富察姐姐，安姐姐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十日。"富察贵人收针，"前提是她乖乖喝药。"淳常在吐吐舌头，打开食盒："那我每日都来送甜汤，喝完药吃就不苦了！"食盒里是冰糖炖梨，还冒着热气。安陵容想起前世淳常在也曾这样待她好，却被她一次次推开。眼眶突然发热，她急忙低头喝汤掩饰。"对了！"淳常在突然凑近，"你们知道吗？华妃娘娘昨儿半夜请太医了！"富察贵人手一抖，针袋掉在地上。安陵容也心头一跳——前世华妃就是在这个冬天小产的。"什么症状？"富察贵人急问。"说是头疼，眼睛看不清东西。"淳常在压低声音，"周宁海死后，她一直睡不好。"安陵容与富察贵人对视一眼。那包给周宁海的香粉，华妃恐怕也接触过"我去看看。"富察贵人匆匆收拾药箱，"安答应按时服药，淳儿监督她。"富察贵人走后，淳常在神秘兮兮地关上门："安姐姐，我有东西给你看。"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荷包，"这是我在华妃宫后墙捡到的。"荷包里是几粒褐色药丸。安陵容捏碎一粒细看，又闻了闻："曼陀罗还有一味"她突然变色，"这是禁药醉仙桃！"前世皇后曾用此药害过端妃，服用后会让人产生幻觉，最终疯癫。华妃宫里怎么会有这个？"淳儿，这事你还告诉谁了？""只告诉了你。"淳常在眨眨眼，"连富察姐姐都没说。"安陵容松了口气。她将药丸小心包好："这个我保管。记住，别再靠近华妃宫。"淳常在乖乖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敬嫔娘娘让我传话，说等你腿好了，教你新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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