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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岁镜不是已经"云清染的话戛然而止。她这才注意到，毒龙潭中央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镜面碎片——昨夜被击碎的岁镜残片，正在水面上自发重组！那些碎片之间延伸出银色的丝线，像蜘蛛网般将它们重新连接在一起。更可怕的是，每一块碎片中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显示药王谷，有的显示幽冥殿，甚至还有几块映照着云清染从未见过的奇异建筑。"每块碎片都代表一个平行时空。"毒商轻巧地跳下岩石，靴底踩碎了几株正在开花结果的毒草。他弯腰拾起一块巴掌大的镜片，独眼中闪过一丝云清染读不懂的情绪，"看仔细了，小毒医。"镜片递到眼前时，云清染倒吸一口冷气。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幅动态画面：药王谷的炼丹房里，一个白衣胜雪的"夜玄溟"正在教年幼的"云清染"辨认药材。那个"夜玄溟"眉目温柔，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株七星草，耐心地讲解它的药性。小"云清染"仰着脸，眼里满是崇拜。突然画面一转，这个温柔的"夜玄溟"胸口透出一截染血的剑尖——持剑者赫然是另一个满脸泪水的成年"云清染"！"这是"云清染的手微微发抖，差点摔落镜片。"某个时空的你们。"毒商又弯腰捡起三块较大的碎片，像发牌一样在掌心摊开，"再看看这些——"第二块镜片里，幽冥殿主装扮的夜玄溟站在由尸体堆成的山上，脚下踩着药老血肉模糊的尸身。他手中的长剑滴着血，青铜面具下的眼睛空洞无神；第三块镜片展示的却是半龙化的夜玄溟抱着云清染的尸身仰天哀嚎，他的龙翼折断，金红色的泪水在脸颊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最可怕的是第四块——镜中的"云清染"正微笑着将一根泛着绿光的毒针刺入夜玄溟眉心，而对方竟露出解脱般的表情，用口型说着"谢谢"。"时空悖论。"毒商突然压低声音，独眼紧盯着云清染的反应，"岁镜不毁，这些可能性就会不断重演。你的小情郎"他瞥了眼跪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夜玄溟，"迟早会被这些互相矛盾的记忆逼疯。"夜玄溟突然踉跄着站起来，他的眼睛暂时恢复了清明，但瞳孔深处仍闪烁着混乱的光芒："代价是什么？"毒商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三枚刻满古老符文的青铜钉。那些钉子在晨光中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浸透后又经年氧化："每钉碎一块主镜片，对应的时空就会"他做了个烟消云散的手势，"湮灭。包括那个时空的你们。"潭水突然剧烈翻涌，原本四散的镜片开始加速聚合。更可怕的是，每块碎片中都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拼命想要爬出来！那些手形态各异：有的覆盖龙鳞，有的缠绕幽冥火焰，还有几只是森森白骨"没时间了！"毒商将青铜钉塞给云清染，独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必须趁它完全重组前"第一枚青铜钉破空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轨迹，精准命中左上角最大的镜片。"砰——！"镜面炸裂的瞬间，云清染看到里面的"夜玄溟"正在药田里弯腰采药。阳光透过他白色的衣袖，在地上投下淡青色的影子。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望向"镜头"，露出温柔如初雪消融的笑容。他的嘴唇动了动，看口型是在说："保重。"然后整个镜中世界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崩塌，那个白衣胜雪的"夜玄溟"随着纷飞的光点一起消散在虚空中。现实中的夜玄溟突然跪倒在地，左眼流下一行血泪："那是我最幸福的时空"第二枚青铜钉射向中央镜片。这次镜中的幽冥殿主"夜玄溟"竟似有所觉，在铜钉抵达前就转身面对他们。他冷笑着举起染血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无数哀嚎的怨魂："早该如此。"剑光闪过，他竟然自己劈碎了镜中世界的岁镜！整个时空在崩塌前，云清染清晰听到他说："别重蹈我的覆辙。"当第三枚铜钉射向右下角镜片时，异变陡生！镜中的龙化版"夜玄溟"突然伸手，稳稳接住了飞射而来的铜钉。他鎏金色的竖瞳直视现实中的云清染，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让我来这个时空的你要幸福"说着，他反手将青铜钉刺入自己的心口！金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镜中世界下起一场血雨。"不要——！"现实中的夜玄溟和云清染同时大喊。但为时已晚，那个时空已经开始崩塌。最后的画面里，龙化的"夜玄溟"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其中最大的一粒穿过镜面，融入现实夜玄溟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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