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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抱歉，我们来迟了，路上花了一点时间！李·乔丹的声音从楼顶的入口传来，伴随着两对脚步声。我和双胞胎同时转向温室门口，等待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那儿。先是李冲进温室，他依旧和我毕业时见到的那样，肤色黝黑、顶着一头传统黑人发型。他用针织帽、围巾和宽大的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嘴就吐出一连串雾气。他快速地说着什么，但每一个单词都从我的耳边溜走，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办法集中在他身上，因为我看到了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给他们留一点空间吧，李。乔治说道，卢平，半个小时后见。李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他领我出了温室的门，随后直接把门在我身后关上。这下就成了我和那个人在温室外受冻的情景，他不禁觉得有趣，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们经历了好几次长时间的隔离又重聚，这一次无非只是众多分别中的一次。可能是圣诞节的缘故，也可能是我的脸被冷风吹得发痒，我感觉眼眶有些湿润。“圣诞快乐，弗朗西丝。”莱姆斯微笑着说。我有多想念他啊！脑海里浮现出今天第一次睁眼之后，看到巴德和玛格丽特并肩站在操作台前，坩埚咕咚咕咚冒着泡，他们之间也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圣芒戈的角落里出现几簇冬青的绿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有各色的丝带绕着它们飞舞。我也想念身在法国的父母，同时想念莫丽和亚瑟，想念小天狼星，想念邓布利多。“你怎么了，愣在那里做什么？”他的笑意更浓了，“我不是鬼魂，不用害怕，过来吧。”我现在一定是这个世界上动作最迟缓的人，连奔过去都做不到，只能像刚刚学会走路一样，拖着两条腿朝他靠近。我大概用了一个世纪才走完从温室门口到楼顶入口的这段距离，明明平时只要半分钟就能走完的路。我又觉得他好像是昨天才寄来了那份信，为了告诉我他不知道是否圣诞节能与我团聚，来制造今天的惊喜。我仿佛是条已经在深海里孤独地游了上万年的鱼，突然来到海面之上，被大气压压得喘不过气。但是只要把整个人都埋在莱姆斯的怀里，我又能变回那个弗朗西丝。虽说“我不是鬼魂”只是他的玩笑话，可他也像在确认我是否是活人似的，一只胳膊搂着我，另一只手从头到腰都摸了个遍。“圣诞快乐，莱姆斯。”我拽紧了他的袍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之中。他开始抚摸我的后背：“真是可怕，不在你身边久了，我都忘记了你的味道。”说着，我也使劲嗅了一下他脖颈间温热的气味：“我也很想你的味道，但是一旦闻不到，鼻子会失去记忆。狼人难道也会这样吗？”“我是人的时候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嗅觉同理。”“我给你的狼毒药剂喝完了吗？楼下应该还有，我应该再去给你拿一些——”“等会儿再说，还有半个小时。”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嗯……”我闭上眼，“你这次能待多久？”“最近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有疯眼汉在，所以我回来几天。你相信吗，我原本并没有想回来，他反而老是劝我，还把情况说得很可怕，什么‘最后一面’、‘不要后悔’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不过我的确应该回来，我有点……想你。”他说今晚和明晚住在破釜酒吧楼上的房间，至少我知道了汤姆还驻守在他那间可怜的酒吧。在清冷的平安夜，酒吧里的人将会聚集在一起，吃一餐稍微丰盛些的晚餐，度过一个没有搜捕队员叨扰的夜晚，互道一声“圣诞快乐”。我们坐在楼顶的边缘的台阶上，背靠着扶手。半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用来说清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他辗转于英国的各个地区，不仅限于南部，食死徒的活动范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哈利现在在哪儿？”他朝温室的方向一指：“没有人比李更清楚哈利的轨迹了，如果他都不知道，那我们不会有人知道。比尔前段时间告诉我，罗恩回来了，暂时住在他家。”我对着温室努了努嘴：“双胞胎们知道吗？”“不知道，罗恩也是要面子的人，只是他回来之后就不清楚哈利的动向，比尔也没有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我想起他之前对哈利的行动非常执着：“你还在好奇这件事吗？”“现在没有这么好奇了。”他停顿了一下：“我之前就警告过他们，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想象的高深恶毒的魔法，很显然我们不能太高看几个孩子的能力，罗恩很不幸地证明了这一点。可是转念一想，这已经很不错了，与同龄人比起来——我指的是，他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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