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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在灯光没能照耀到的阴影里，也有着夜行生物的微小声音。如此喧闹，又如此生机盎然。有的时候，破晓诡灯注视着城市的黑夜时，难免会想起在自己统治下的哥谭。当他被莉莉带回家之后，他暂停了一段时间的夜间行动。然后，那些被他的杀戮所震慑的罪犯们，又一次卷土重来。于是他开始趁着莉莉不在的时间处理那些渣滓。绿灯戒让他能够召唤出合适的打手，即使有谁的血不慎溅到了他的身上，他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发现然后掩饰——总之不能被莉莉发现。大部分时候，破晓诡灯都以一种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那些罪犯的死亡。只要意识到自己的父母正是死于这样的罪犯之手，他甚至能够从自己面前这些渣滓的哀嚎中感到快意。但是莉莉抚平了他的愤怒，当他又一次开始屠戮这些没有资格存活于世的恶人时，他竟只觉得平静。他的目光放在自己面前单方面的杀戮上，大脑却在思考莉莉什么时候回家，他得提前回去才行。他还是很难在莉莉面前说点什么——他已经很久不和人讲话了，或者说，他只是忘了该怎样和家人说话。所幸莉莉从不会误解他的沉默，他只需要在莉莉回来时投来视线，莉莉就会对他笑起来：“我回来了！”狭小的公寓房间，破旧的木门被人推动时会发出可怜的呻吟。把头发扎成丸子，力求让自己看上去干净利索的姑娘把手里防身用的匕首放到门边的架子上。门外柔和的霞光落在她半边身子上，但她却毫不犹豫地关上门，丝毫不留恋于那些倾泻在她身上的暖光。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就会弯起眉眼，向他一步步走来。一步又一步。“欢迎光临！”迎宾的服务员发出经过训练之后堪称完美的欢迎语，破晓诡灯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酒店的名字上——罗尼酒店。根据狂笑之蝠发来的照片，他确定了照片里莉莉的位置。狂笑之蝠不会犯这种小错误，他刻意留下背景画面，不过是为了让其他人证实他给出的信息不是假话。那么，此时的莉莉必然不可能还在这里。但是破晓诡灯仍然无法放下自己的质疑。从父母死去的那一刻起，从目睹了带走莉莉爆炸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即使这个世界的莉莉不是他的莉莉，他也不会放手。他不能接受狂笑之蝠发来的有关莉莉的信息里有一丝虚假的可能。唯独在这件事上，他不接受自己被愚弄。破晓诡灯踩着长长的迎宾地毯踏入了酒店大厅，大厅门口正对着墙壁上宽大的液晶显示屏。这家酒店前不久遭遇了一伙劫匪，不过很快就休整好了。毕竟只是劫匪而已，又不是外星人再一次降临地球到处破坏。这面液晶屏上正播放着大都会邻近城市的重大新闻——据某位匿名媒体人预测，这则新闻很快会在全国传播甚至有可能会席卷全球。当然，这不是说有人偷偷在背后操纵资本买热搜的意思。毕竟，这则新闻也有它传播极快的价值。“就在今天下午15:00整，韦恩集团董事长布鲁斯·韦恩公布婚期……”破晓诡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停留在大屏幕中的照片上。两位即将结婚的伴侣之间气氛美好，幸福快乐几乎要溢出屏幕，直击人心。破晓诡灯很冷静，他想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他没有考虑过，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世界的莉莉和这个世界的自己会扯上关系。这件事明明早有端倪，黑暗骑士团里有谁能说，自己和自己世界里的莉莉毫无关系？也许是因为之前去过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莉莉，所以他下意识用之前的思维思考问题了，完全忽视了这个世界的自己。年轻人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配牛仔裤，是特意为了来见莉莉而准备的装扮——即使他知道莉莉已经不在罗尼酒店了。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也给自己做了恰当伪装，不会太难看的。他急匆匆赶来大都会，为的是能够见到莉莉的可能性，而不是为了这条新闻——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个！这个世界的莉莉要和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结婚了，如果这会为她带来幸福，那他又算什么？他是其他世界的外来者，是丧家之犬，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破晓诡灯听不下去新闻里的内容，只是死死盯着照片里的另一个布鲁斯·韦恩。破晓诡灯扯了扯嘴角。他绝不会阻止莉莉走向幸福，但是他也绝不会信任另一个布鲁斯·韦恩。他太清楚这些主宇宙里的布鲁斯·韦恩都是怎样的家伙了，经过了那么个世界的旅行，他与多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都曾作为对手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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