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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随后又是几声巨大的响动——“嘭”。枪械被扣动扳机，子弹飞出的刹那发出巨大的声响。嵌着金边的浅棕底色桌布下掩盖了太多的东西，一旦暴露出来就必然会出现这样的腥风血雨。一种莫名的默契让他们在那一瞬间敲定了自己的对手，子弹没有击中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武器的争夺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武器的互换，拳脚相加之间，他们有意识地让自己和其他兄弟靠近。借刀杀人永远最高效，也最容易让自己仍然干净。布鲁斯·韦恩从罗宾王的手里抢下了一把枪，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他当然明白热武器的优势，也明白自己很难在没有障碍物的情况下继续躲开子弹。但是不知为何，那把枪在他手里总是格外烫手，让他迟迟无法进行下一步。罗宾王当然发现了布鲁斯·韦恩的犹豫，他恶意地咧开嘴角，甚至没有去抢走布鲁斯·韦恩手里的枪：“不觉得熟悉吗，布鲁斯？”布鲁斯·韦恩熟悉罗宾王的这种状态，这让他下意识抗拒罗宾王继续说出什么，因此毫不犹豫地挥拳打在了罗宾王的脸上。罗宾王扭头躲过了这一击，顺势后仰抬腿攻向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的手已经搭在了扳机上，然而他的思路却不自觉开始顺着罗宾王的话思考。他不该分心思考的。罗宾王成功击中了他，害得布鲁斯·韦恩后退了几步。“格洛克17，口径9毫米。”罗宾王并没有乘胜追击，他就站在原地，一边躲过其他人的子弹，一边对着布鲁斯·韦恩露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布鲁斯，你难道忘记我们可怜的父母了吗？”“罗宾王！”显然这里并不只有布鲁斯·韦恩在乎已逝的韦恩夫妇，破晓诡灯挣脱了他原先的对手杀戮机器，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罗宾王。破晓诡灯下手可要比布鲁斯·韦恩狠的多了，每一招都是冲着弄死人的目的去的。布鲁斯·韦恩因此反而被战场丢开了，他站在原地，松开了拿着那把枪的手，在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条小巷之中。他的父母带着他去看电影……等等……他的兄弟们呢？脑海里传来的刺痛让他有些站不稳，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理智强迫他忽略这份疼痛专注观察战场。这些家伙不急着杀他，不过是害怕杀了他之后，被莉莉发现了而已。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想被莉莉厌恶。尽管他们确信自己能够一直扮演布鲁斯·韦恩，并且永远不被莉莉知道真相，但如果莉莉某天突然发现了，他们该怎么办？因此，他们几乎都在有意识地祸水东流，坚决不让自己的手里沾上布鲁斯·韦恩的血。而布鲁斯·韦恩本人对他们的盘算只觉得可笑。他冷眼旁观着其他人的战斗，如果不是因为有着相近的面容，谁能想到他们其实是兄弟呢？不，他们真的是兄弟吗？针扎一般的疼痛竭力阻止着布鲁斯·韦恩的思考，但他确信自己即将靠近某种真相。——“你会后悔的，布鲁斯。”又一次，莉莉的声音响在耳边。他仿佛能够触碰到她的面容，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对视。她一直以来都想告诉他什么呢？——“新郎先生，因为你太久没来接你的新娘，所以你的新娘就来找你啦！”大量的记忆涌上来时，总让人难以分清真假。布鲁斯·韦恩弯下腰来捡起了那把枪，他喃喃自语着：“好吧，看来这场幻境另辟蹊径了。”之前的幻境总是力求合理，但布鲁斯·韦恩总是能够很快看穿一切。这一次的幻境显然换了一种套路，一切都力求离谱，反而让布鲁斯·韦恩一时没有挣脱出来。人们能很快从一些看似合理的东西里找出不合理的事情，但是一旦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离谱起来，你想要找到不合理就变得困难得多了。他大概猜到莉莉是主动进入这场幻境里来找他的。至于他面前的这群正在打架的布鲁斯·韦恩们，谁管他们是真的假的。布鲁斯·韦恩叹了口气，将枪口对准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既然这场幻境是依靠进入幻境者的记忆构成，那么，如果他在这场幻境里死了呢？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还会犹豫要怎么做，但是既然莉莉是为了他进入了这场幻境的话，他更愿意选择相信她一定有方法。就是可惜了他熬夜做的计划，现在都统统泡汤了。与此同时，远在公寓里的莉莉，听到了手机传来的尖锐警报声。非常可惜的，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布鲁斯·韦恩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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