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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即使万分凶险，命丧九泉。“行。”谢承舟颔首，“记住我说过的话。”“记得记得。”谢总把眀思巷夷为平地，是为了给云小姐出气。兴建会所的决策，经过公司内部表态决议，流程没有任何问题。施工团队是朱仕泽介绍的，谁也不知道里边为什么混入了政府的人，还让他们发现了金牙弄的地下赌场。他把事情捋完一遍，连续两次深呼吸，跟在谢承舟后踏上楼梯。推开雕花繁复的拱门，门厅贯通两层，红金地毯铺成通道，幽深狭长。十米高柱廊纵深排布，柱子阴影投映在走道上，将过路人的影子砍成两半。余光不受控制乱瞟，左侧石台上，人体石雕头顶穹顶，脚下摆满巴掌大小的木雕，全部雕成跪姿。右侧墙壁挂一幅大型油画，画上之人正是谢伟名。朱仕泽和王明亮为了巴结老爷子，可谓下了血本。人还健在，已经把他当神灵供着了。战战兢兢走了三分钟，还没有走到尽头。住宅建筑不可能设置这么长的通道，在赵渊印象中，似乎只有古代帝陵的神道长这样。他唏嘘不已，加快脚步跟上谢承舟。来到书房外，门刚打开，一册书迎面飞来。他们默契地朝两边分开，书从中飞过，撞上护栏。谢承舟若无其事，折返捡起，掸了掸上面沾的灰。“王叔，您做了什么，惹得祖父如此生气？”王明亮默不作声，静等老爷子给他主持公道。“祖父您消气，王叔为我们谢家鞠躬尽瘁，他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谢承舟！”王明亮咬牙切齿，“你敢说这事和你一点关系没有？”这人也是神了，损他一声不吭，损一句老爷子，像骂了他祖宗十八代。比真孙子更像孙子。谢承舟站到王明亮跟前，身高绝对碾压之下，王明亮气势顿时矮掉一大截。他面不改色道：“没有。”王明亮火冒三丈，高举拳头噌地扑来，谢承舟从善如流。退后了一步。王明亮摔个狗啃泥。“叫你一声叔，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谢承舟抬脚，拨了拨他的右手，勾唇讥笑，“王明亮，注意身份。”拐杖猛地敲地。在场之人无不收敛。“够了。”通天书架前，鹤发老者转过身来，布满褶皱的老脸轻微抽搐，眼神深沉复杂。“别……别在这。”一年最后一天，列表里一些看似认识、实则不认识的大学同学，扎堆秀恩爱。手一个不稳，手机砸在脸上，云湘一手拨开，烦躁翻身。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她一直在和键盘斗争。模板改了又改，黄金三章磨了又磨，最后身体实在撑不住，便躺到床上休息。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喊累，但褪黑素分泌严重不足，干躺了三个小时，依然睡不着。暮色四合，室内昏暗无光。约莫五点左右，云湘隐约闻到一股烤肉香，现在已经闻不到了。肚子有点饿，但是懒得动。新月名府隔音效果超强，所有声音都传不进屋里。世界好安静。仿佛置身于真空玻璃罩里，一点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一个普通周五，被人类强行赋予“跨年”意义之后，成了不同寻常的一天。情侣们喜欢在这天手牵手倒计时，朋友们喜欢在这一天互相致电问候，家人……大抵盼着团圆吧。别人的热闹，助长孤家寡人的寂寞。云湘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孤魂野鬼。这世界上，没有人牵挂她，也没有人和她存在羁绊。不，有。有一个人——等在风雪中。六个小时，大雪淹没了车顶。车载音响单曲循环缠绵琴曲，男人半卧在驾驶座，举着手机划拉。消息99+，却没一条是他想看的。这头猪，打算今年睡到明年么？他眉头紧了紧，仰头望向那个窗户，第一千零一次。灯终于被点亮，云湘醒了。他迫不及待拿起手机，仍未收到她的消息。一定是因为网络延迟。“哎？断网了吗？”云湘拍拍手机，顶部无线网络符号凭空消失，“哦……拔错插头了。”铃声响起，冷风裹挟着沉闷声音吹来。“醒了？”“嗯。”云湘打个哈欠，“早醒了，玩了会手机。”谢承舟深吸一口气，再开口声音冷了几度，“想吃烤肉吗？”看着刚放好调料、还没来得及加水的桶装泡面，她犹豫不决。如果吃烤肉，她要换衣服换鞋下楼，他要开车来接。但吃泡面，什么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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