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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当时上课，夫子问及理想的婚事，她就描述了一番父母在世时的美好影像，不知怎么的，竟传到外面去了。她不想要丈夫纳妾，她想要一心一意的感情，这可能确实不现实吧，林舒窈呆愣着想。恩爱如舅舅舅妈，舅舅房里也有一个姨娘，虽无所诞，但看到她，舅妈脸上的笑容也会下去一点。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然后听到耳边传来浅淡的嗯声。是秦峥的声音。视线里的二人变换了个姿势，秦雨寻斜靠在柱子上，脸上的笑容颇为刺眼，上挑的眉梢似乎都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而秦峥背对着林舒窈，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不难看出，二人聊得有来有回。林舒窈不想再听二人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她低下头，静默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舅舅舅妈已经回房了，莺儿守在屋子前昏昏欲睡，听见进屋的脚步声，终于清醒过来。一遍上前解去她的外衣，一边埋怨道：“姑娘大晚上的又到哪儿去了，叫奴婢好找。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到大公子那里去找人了。”莺儿知道自家姑娘自小就喜欢亲近秦峥，平时没少拿这话逗乐她，只是今天却没如愿听到姑娘的嗔怒，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少女眼圈红红的，眼里似乎滚满了泪一样水盈盈的，被她发现，还硬撑着摇了摇头，简单梳洗过后就躺回了榻上。年方十四的女孩儿，把自己从小到大从自己家到舅舅家所有的经历拿出来回忆了一遍，再也忍不住眼角湿润起来。临睡前，她迷迷糊糊想。再也不要喜欢秦峥了。表妹多娇（17）接下来的十余日，都是在山中度过。林舒窈不想再看见秦峥，干脆托病在房中闭门不出，有人问起，就说庄子凉着了凉，一时好不透彻。舅舅舅妈、几个熟悉的姐妹都来看望问候过，令她颇为不自在的事，秦峥竟然也来了。她在里间榻上，和外室隔了扇透明屏风，平时林舒窈不忌讳这个，总要让莺儿把屏风撤了好畅快说话。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有了这道屏风再看秦峥，她倒也慢慢冷静下来，觉得他没有前几天那么可恨了。倒不是说已经原谅他了，而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觉得一切已经无所谓后，已经没有那么咬牙切齿的恨和难过了。那天晚上哭过之后，林舒窈意识到，她可能是有一点喜欢秦峥的。毕竟年幼时初见他就很照顾她，后来来了秦家，也是他们两个最亲近。这些年来，也没见他身边有过女孩，收过通房什么的，林舒窈下意识就以为他是父亲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了。只是一场对话就将她的幻想击得粉碎，虽然秦峥没有直接说什么东西，但他身旁人都是那般轻浮，他都默认了。默认他将自己赠与的东西随意送人，默认她幻想不切实际，不是个适合当家的好妻子。林舒窈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的爱情种子就已经静悄悄死去了。里外都静悄悄的，林舒窈身上盖了一层薄衾，旁边是莺儿刚端进来的热茶。她知道秦峥就在外间，屏风外先出一个人修长的轮廓，看起来就是如松竹般的人。这是以前的印象，现在林舒窈再看他，全没了少女时期的滤镜，只觉得这人默不作声，每次面对她都一副高冷的模样，竟令她无端生出一点讨厌来。说起来，秦府里每个人都对她笑脸相迎，怎么她以前就偏偏迷上了秦峥，总是粘着他跑呢。心态放平，林舒窈竟然也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有些不合适来。虽然当时她没有确切认识到自己喜欢秦峥，但一举一动似乎都往那方面靠拢，不怪舅母误会她老是想要撮合他们。她在里面默不作声，秦峥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虽然以前每次见她，她都笑意炎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现在生了病安静些，倒也正常。林舒窈躺了会儿，见少年还不走，只能自己数着对面墙上挂了几幅画作。两人就这么沉默以对，没人说话，秦峥竟也不觉得尴尬。除了最开始的问候，两人僵持了有将近一盏茶时间了，莺儿出门送舅舅舅妈，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林舒窈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就要坐起来去倒杯茶喝。外室的秦峥看清里头人的动静，也顾不得有没有收到邀请，就自己进了来轻巧一接就躲过了少女手中的茶壶。平时来表妹房中也没有避讳过太多，加之秦峥刚跟母亲讲过愿意接受这门亲事，已经隐隐将卧室内的女孩儿当做自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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