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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他终于看清了：看清了沈妙言对自己的无情，看清了顾希的两面三刀，也看清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和不甘。于是，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走掉。都结束了，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爷他妈的不在乎了！深夜的酒吧灯光昏暗，音乐喧嚣。刘十九坐在吧台边，眼前是一排空了的酒杯。最近学习压力大，她选择了简单却有效的酒精解压法。没想到此刻头晕脑胀，意识却分外清醒。结了账推开门走出去几步，她就地坐到了马路牙子上。再翻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屏幕上滑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最终停在了一行上。真无语。大骗子！搞得谁他妈稀罕你似的！刘十九骂地起劲，果断手一滑给对方打了过去。嘟嘟嘟嘟的忙音响了四五声这才被接起，她劈头盖脸地先发制人骂起来：顾希，你去死吧！老娘不稀罕，全天下的谎话都被你说了吧，大骗子！间隔了长长的一分钟。“怎么了，学霸姐？”谢晨熠略带惊讶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这个点，你干嘛呢？“哎呦，是你呀---”刘十九拖长尾音醉笑着，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就是突然想找人聊天。“哦。”此刻远在大洋彼岸某酒店的床上，谢晨熠一骨碌爬起来，看表是早上十点，她那边应该是深夜。于是答应地很干脆：那行，我陪你唠吧。他一个星期前就告诉过刘十九自己要来美国参加街舞比赛，前天出发时还特意给她发了短信。眼下看来这姐是完全忘了，或者出了于她而言天大的突发事件。然而接下来对方丝毫未提为什么会大骂顾希，只哼唧地问他自己要是考不上研究生可怎么办呐，这可得耽误她人生大计啊吧啦吧啦，顾左右而言他。“大不了我养你啊——”不知是不是被醉酒的复读机念叨地头晕，谢晨熠顺口搬出著名电影台词，又感觉不妥柔声改口：别太担心了，考研虽然重要，但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嘛。再说了你要相信自己啊，学霸姐！我反正是十分相信你！听到这句，刘十九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暖流，酒精作用下突然情绪失控，嚎啕大哭。“顾希是个王八蛋啊！！！”“他不是说不想谈恋爱吗！那现在和沈妙言招摇过市的算什么？！”“是老娘看走了眼！呸！”原来如此。谢晨熠终于明白过来。沉默几秒后，他连声音都显得手足无措：你别哭了姐姐，这会儿我不在你身边，也没办法亲手给擦擦眼泪，真难过啊。本以为抖个机灵逗她笑，熟料对方哭得更大声，嘴里乌拉乌拉地道：那你就不能闪电瞬移回来？还是不关心我！后来的后来，刘十九复盘那时要知道这句话会造成什么令她后半辈子无法承受的后果，打死也不会说这句话。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电话那头沉默了约莫三分钟，然后传来声音：我改签了机票，明天比赛结束立马回国。在此之前答应我，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吗？刘十九愣住，随即吸溜了下鼻子，重重点头：好！“好哥们儿，我现在可只有你了！”顾希接连两天的实习坐诊都心不在焉。太平静了。再次翻完这几天手机的通话记录和信箱，他确定她根本没联系过自己。心下五味杂陈。他想过很多种听到他和沈妙言在一起后刘十九的反应：要么质问争吵，要么佯装大度，哪怕是在群里公开骂他都可以，但眼下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有些慌。她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了。不过，时至此刻，他在奢求什么呢？人总不能贪心地什么都想要。两天前的深夜，医院重症监护室静地可怕，只有心电图滋滋滋地响着。顾希坐在病床旁，看着沉睡中的恩师，内心沉重。三个月过去，病情毫无好转迹象，照这样下去他不敢想。“小顾啊。”沈教授微微睁开眼睛，神情示意着顾希把手放到他手里。“你是个好孩子。”教授声音微弱，他望着顾希，眼中闪烁信任：我的日子不多了。顾希心中一紧，紧紧握住恩师的手下意识摇头：不会的。沈教授笑着望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言言。“你能帮我照顾她吗？”顾希心猛地一颤，教授什么意思，不言而喻。然而深吸一口气后，他郑重点头：您放心，我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势必会失去什么。但也不是一时冲动，只能比起想要什么，他更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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