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该怎么办?只有一块木板和一个严重的指控,却没有可以指控的嫌疑对象。她被卡住了。她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或者也许根本没有破坏者,我们只是过度解读了。”
“哦,肯定有个破坏者!”午夜嗤笑道,一阵刺痛感穿过暮光的头颅。“我们知道萍琪造的东西不可能那样塌掉!我们非常清楚!”
“可是,没有任何其他小马在场的迹象!”暮光争辩道,用蹄子蹭着地面。“我不是木匠。也许我看错了那块蠢木头!也许我让你说服我这里有其他事发生,就是个错误!”
“你拒绝我是在自担风险,”午夜用低沉的嘶嘶声警告道。“我是发自你内心的声音。拒绝我就是拒绝你自己。但是,话说回来,这向来是你的习惯,不是吗?每当我敢告诉你你早已知道的事,你就嘲笑并转过头去。欺骗你自己,蒙蔽你自己,假装我是你的敌人。”
“你!就是!我的敌人!”暮光终于爆发了,转身抓起一大块碎片扔到一边。碎片砸在地上的巨大声响震动了她的感官,但她继续说下去。“从我第一次转变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脑子里的寄生虫!你是我拒绝成为的一切!你偏执,你恶毒,你施虐成性,你时时刻刻都在嘲笑和折磨我!你身上根本没有我的影子!”
午夜发出一连串安静、失望的“啧啧”声。暮光倒抽一口凉气,突然间,她的视野变得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当眼睛再次睁开时,她正站在和谐之树(TreeofHarmony)前。她后退了几步,心脏因这棵古老植物曾从字面上撕裂她生命的记忆而绞痛。
“你至死都是个傻瓜。”
暮光的血液凝固了。她转过身,角上能量翻涌,想也没想就朝声音的方向射出一道魔法光束,倾注了她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
“我去!”
当一个新的声音加入战局时,暮光眨了眨眼。洞穴消失了。树消失了。她又回到了成堆的垃圾和碎片之中,其中一堆刚被她的魔法轰成了灰烬。“什么……?”
“暮光,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暮光抬头看去,心沉到了谷底。在她上方飞着的,尾巴被烧到的,正是云宝黛茜。紧紧趴在她背上求生的是斯派克,被她牢牢抱在蹄子里的,正是石灰派。她蹄子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但暮光从这里看不清。
暮光的喉咙发紧。“……云宝?”她震惊地哽咽道,意识到她刚才差点做了什么。她后退了几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更厉害了。“什么……刚刚……我做了什么……?”
云宝缓缓落回地面。她小心翼翼地放开石灰派,这只陆马稳稳落地后,云宝才在她旁边着陆。云宝睁大震惊的眼睛盯着暮光。她表情里闪过一丝愤怒,但迅速消散,被担忧和恐惧取代。
“暮光……?你还好吗?”她小心地问道,试探性地向前迈了几步。
“我……我……我该问你才对!”暮光哭喊道,终于找到了向前迈步的意志。“天哪,我太抱歉了!我没意识到你们在那里,我,我只是,我太沮丧了,我……我没……我不是……我真的很抱歉!”她语无伦次地说,眼睛开始蒙上泪水。她差点把她们三个都轰成了灰。如果云宝再慢一秒钟,那么……
云宝微微转身看了看自己尾巴尖。她皱了皱眉,然后耸耸肩。“我是说……你错过了重要的部分,我想,所以……”她试图开玩笑,但效果不佳。
斯派克从云宝背上跳下来。他的爪子一碰到地面,就像果冻一样发软,他向前倒去,双手和膝盖着地。“哦,天哪……我觉得我刚才看见我的一生在眼前闪过……”他嘟囔着。
暮光的第一个本能是走向他,拥抱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然而她的腿却像生了根,表情因恐惧而扭曲。这样安全吗?如果午夜又让她失控怎么办?她不想伤害他们……
“暮暮?”云宝轻声呼唤道,慢慢地挪步向前,仿佛在接近一头危险的动物,以免惊吓或惊动它。她伸出一只翅膀,做了个简单的手势。“我觉得你在这里的事做完了。我们带你回家,好吗?”
“我……可是我……”
“你状态不好,暮光,”云宝陈述事实道。然后她小心地指了指自己鬃毛上的王冠。“我很不想这么做,但请别逼我对你动用我的权利。我们就回家吧,今天到此为止。我会让斯派克给露娜(Luna)寄封信,确保她今晚和你谈谈。我觉得你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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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的蹄子又钉在原地几秒钟。云宝和斯派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而在她们旁边,是石灰派。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难以解读。他们目光的重量压垮了她仅存的任何抵抗意志。这不值得了。再这样下去不值得了。
“好吧……好吧,”她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让步道。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云宝的翅膀搭在她背上,飞马开始引导她离开现场。然而,当她们经过石灰派时,她们停了下来。暮光不敢看她。她只能想象萍琪的姐姐现在对她是什么看法。
接着,石灰派的蹄子进入了视野。暮光睁大眼睛,看到蹄子里捏着一个压扁了的纸杯蛋糕残骸。她抬头看向石灰派,只见她的罩衫前襟沾着一抹糖霜。石灰派的眼睛眯起,变得锐利。“这是给你的,”她说。“萍琪做的。”
暮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用魔法接过纸杯蛋糕。“我……石灰派,我——”
“离我妹妹远点。”
当石灰派说出这句话时,暮光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话已至此,石灰派便转身走开,甚至不等回应。暮光张嘴想叫住她,但说不出话来。她能说什么?她甚至能尝试说什么?
“石灰派,嘿!”斯派克在她身后喊道,但声音没什么力气,石灰派也没有理会。很快,她就从视野中消失了,隐没在一堆废墟后面。暮光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下巴动了动。
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云宝蹭了蹭她。“我很抱歉……我们走吧,”她用安抚的语气低语道。
暮光摇了摇头,但在飞马开始引导她离开时并未抵抗。“该道歉的不是你,”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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