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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戚彧接过她递来的合同，翻看的时候再没抬过眼：“嗯，你安排就好，按原计划进行，向别的部门传达的时候就说是我的意思。”“好，”陈显莹点点头，还在等她的暴风雨，现在的温柔她只当是前奏，“那个……他们都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怎么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啊？”他突然抬眼和她对视，和他的答非所问，都让她惊了一跳。而对面的人显然也被自己的口出狂言惊着了，慌忙改口：“啊没有没有，我刚才脑子糊涂，想到别处去了……不好意思，你，你受伤了，就坐着说吧。”他以为他的状态是相对正常的，最起码在陈显莹离自己三米开外的情况下。但没有，他桌面下的双手彼此蹂躏，唇齿交战，目光飘来飘去最终都还是聚集到她脸上。实在是个人不像人的精神病。但陈显莹的感受是建立在一个对他相对了解的正常人的基础上，哪怕看不到他的小动作，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大概是前阵子在沪城的那次淋雨，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和磋磨吧。这样她就能够理解他最近在工作上情绪不稳定的原因了，先听他的话，在对面坐下了：“戚老师，其实你不用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地方嘛，比如说我的脚踝，下个台阶都能受伤，我不也是从平京到南城一路蹦蹦跳跳的过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很能理解，要不是那天实在需要帮助，我绝对不会喊我男朋友过来。我会帮你继续保守秘密，他也会的。”“如果是那天他说的哪句话让你不高兴，我替他道歉，那绝非他本意，事后我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你放心。”谁想听这些。戚彧坐在那儿，看上去呆若木鸡，却是想冷笑，想大哭，想捶胸顿足地跟她说他心上的苦，想把过往捏成蛆虫塞进她幸福的生活，想让天地化为虚无掐着她的喉咙逼她和自己作女娲和盘古。陈显莹看他没有反应，想激励他似的跺脚站起来说：“我保证！”，一不小心又触怒痛觉神经，蹙着眉坐回沙发上，抱着脚嘶了两声。戚彧三步化一步奔向她，半跪在她面前探出那满是疮孔的五指。原来爱你才是我唯一无法克服的本能。原来爱你才是我唯一无法克服的本能。“有没有去过医院啊，哪天崴的怎么治成这样。”这回她看见他眼睛里的水了，像是泪盈满眶，痛她所痛。她把小腿从他将要碰到的地方撤回来，有些畏怯地说：“我医保又不在平京。”戚彧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已经默默坐到她对面的沙发凳上去，认错般的低头盯着茶几：“你爸妈呢。”“他们……看我出差时间长，出去旅游了。”“你南城的朋友……”“我可以自己去医院。”她坚定地说道。22戚彧想让，但看到她歪歪斜斜地走向公交车站，还是没忍住，把车开到她面前去，甚至不惜让她坐后座。结果陈显莹非但不领情，还担心他的车技：“戚老师，你平时，没有司机接送吗。”他双手抱着方向盘，把车开得很慢：“司机是我爸妈的，我一般用不着。”陈显莹抓住安全带，不敢再说话分他的心了。一路上多次被机动车超越，她也一句都没有催他，忍着到了医院。戚彧跑进去给他借了轮椅。别人立马有目光投过来，把她弄得很尴尬：“用不着这个吧。”戚彧低头来回推试了两下：“那你要我扶你？”她即刻从车上直接坐到轮椅上去，两腿并拢，很是乖巧。戚彧的车门是往上开的“剪刀门”，竖在停车场上，有些显眼。他腾手捏了一下外套里的车钥匙，车门自己缓缓降下去。太装了。陈显莹羞耻得把脸埋进手掌里，而他推着轮椅拐弯，丝毫没看到任何眼光似的，径直走进医院。挂号排队等号，他都推着她，但不说话，也不问她什么，就默默无言地把腿都跑完了。终于等到进诊室看医生。医生看她坐着轮椅进来还以为多严重：“小姑娘怎么了？”陈显莹一路过来，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地指着右脚阐释自己的病情：“崴了。”医生蹲到她面前，端起她的脚察看病情。她先前觉得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多瘸几天少瘸几天的区别，只要她不招惹它，就不会疼。言下之意就是碰不得动不得了。“嗷嗷，别，疼。”左掰右掰都疼得叫唤，医生就不折腾她了，坐回去开单子：“骨头可能有点错位，去拍个片子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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