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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通常是一个工人家庭三年及以上的积蓄。江敛舟木然地点过钱收进口袋，不知如何应答，这么大笔的数目，若是用来结婚，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若说是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就显得张狂了，于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就赶紧道别，“那个、大姐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打扰您了。”大姐“诶”了一声，身体从柜台上探出来，目光做贼似的扫了一圈，小声道，“大姐这里能弄到手表，上海牌的，男女款都有，你们要是有需要就来找我。”星云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神情了，江敛舟也是一样，两人愣愣地对大姐道谢，转身就要走。大姐又补充了一句，“要票的不要票的都有，不要票的贵点！”两人赶忙出了邮局，去了旁边的银行。银行的外表很朴素，灰头土脸的，正中的两扇木质包铁皮门，上面整齐地钉着一排排铁钉，因为风吹雨打，上了锈，墙壁上的窗户一律围着指头粗的钢筋栅栏。这时候的银行柜台与顾客之间拦着一张铁丝网，从天花顶延伸到地面。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古怪，还未完全从方才的打趣中脱离。说近不近，说远——这年头就是正经夫妻在外面也不敢挨在一起，怕被说闲话，两个人平时接触的外人少，有部队的人见了，还当他们在处对象，也好心地不来打扰。星云习惯了这样的距离，不觉得哪里不对，江敛舟不懂男女之事，被打趣也没想到是两人的距离关系。他们就这样并肩走到柜台前，周日事情不多，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坐在柜台前喝着茶翻一本书，听到声音头也不抬。江敛舟叫她，“同志，我们来办业务。”那名女同志满脸戾气地抬头，话未出口，就被江敛舟的俊朗容颜迎头暴击。江敛舟的身上既有一种温和儒雅的书生气，又有军旅生涯锻造出来的率直严谨，再加上一副超脱的好相貌，走在街上都引来许多回眸。这位女同志没能免俗，在美色的冲击下，她很快变了一副神情，脸上的戾气消退，带上几分羞涩，说话声十分柔和。“同志，你要办什么？”“存钱。”江敛舟将一沓钞票及星云的户口簿从铁丝网孔中送过去。女同志道，“还需要填一张存单呢。”说着打开户口簿，“乔星云，这名字有些女气呢。”江敛舟笑道，“我就是为我身边的这位女同志办存款呢。”柜台后的女同志神情僵了一瞬，不再那么热情，面无表情地点着钱，“八百——”“她的户口在隔壁镇，怎么不去那里办存款。”江敛舟好似没察觉她的态度变化，仍是十分温和地解释道，“不是所有镇上都有银行，咱们县除了县城就只有这里有。”这也说得过去，女同志板着脸问，“定期还是活期。”江敛舟自己也有存折，对银行的业务不陌生，两人来时已经商量过，“定期，一年。”女同志态度不好，手上功夫还是很利落地，指点乔星云填单签字，又“刷刷刷”地开单子盖章，全程头也不抬，怨气十分大。不到十分钟，乔星云就拿到了存折，她向女同志道了一声谢，还从背包里取了一份油纸包着的桃酥送过去，“辛苦您了。”没办法，这时候不仅是银行，供销社、食品商店、国营饭店等所有单位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个样子。星云拿着存折，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封面上的小格子里有印的飞机、水果、铁塔、汽车等因素，有“定期储蓄存折”六个字，有些像后世给婴儿启蒙的图画书，长长的一条本子，一半是这些，另一半印了标语，“人人储蓄支援四化筹集资金振兴中华”。翻开第一页，第一行的格子里写着“存入”，后方的金额一栏填着数字，“80000”，还有盖的红印。出银行大门之前，星云就将存折妥善地放在背包里。江敛舟看她好奇的样子，就多说了两句，“定期一年的利率是4，也就是一年后，你能拿三十二块钱的利息。”现在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也就这么多。说到钱，星云不可免俗地兴奋起来，“那你存的是多久呢？利率多少？”江敛舟想了一会儿，“我有空了就会把手里的现金存进去，先存活期，等数目多了一次性转定期，一般都是三年的定期，利率5。”现在银行定期最高就是三年。星云依稀记得前世了解过的，国内银行的利率在改革开放之前都很稳定，开放以后存款利率一路走高，最高到达过百分之九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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