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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始祖尤弥尔也不回答她。在无边的寂寥里，念要么无聊的玩着沙子，要么看着手腕上的灰色绳结发呆，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值得吗？”始祖尤弥尔忽然开口问。“原来你会说话啊…”念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震惊的抬头看她。果然是自己可以给自己修复的，看起来以前就是单纯的不想说话而不是不能说话嘛…“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始祖尤弥尔又问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我爱的人。”念笑了，抱着膝盖坐在沙堆中，“一群笨蛋。”“如果不这么做，你会活下来。”始祖尤弥尔看着她，“你会和你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我记得告诉过你，如果能保住我珍视的人，让我的朋友都得到幸福，用我一个人来换，对我来说，简直是太值了。”“你应该看到了我们的记忆吧。”念抬头望着道路里的星空，“那你应该知道，利威尔也好，三笠也好，艾伦也好，他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利威尔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再提起那个人，念的眉眼带着温柔，“就像每次做噩梦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嘴上说我是胆小鬼，但每次都会陪在我身边。他…”念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永远都是这样，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我提出的要求，他其实从来没有拒绝过。不管是打雷害怕的时候揪着他的衣角，还是任性的拉着他去做那些他嘴里幼稚的事情。他从始至终都…陪在我身边。”“他是我…生命里的主角，是我走到现在的理由。”“我也很爱姐姐。哪怕在被迫分离的时候，在我被困在雷纳多地下室的那几年，脑海里回荡的仍是曾经幼小的她在我耳边哼唱的歌谣。是那些歌谣支撑着我熬过又一个看不见希望的夜晚——我想，我总要回到她身边。”“爱是…很复杂的、无法被定义的东西。我爱利威尔，是爱情。和三笠，是亲情。和艾伦、阿尔敏，是友情。这些感情，我擅自把它们都称之为——爱。”念伸出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大圈，“我爱他们所有人，也爱这个虽然残酷、但依然不能否认它的美丽的世界。”“这才是最强大的力量。虽然我的童年似乎总在颠沛流离，但也不可否认的，我在爱里长大。这样的力量支撑着我可以为了重要的人牺牲，我相信，也会支撑着那些人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要这个故事就这样以悲剧收尾。而恰好，我又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这真是太好了。”“是他们一直在保护我。”念笑得很释怀，“所以这次轮到我保护他们，很公平。”“阿克曼家族之所以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初衷不正是——守护吗？”“这就是我想守护的一切。”始祖尤弥尔的眼中似乎有水雾蒙上，从为弗利兹王付出一切，到在道路中听从历代王血的命令，到被艾伦唤醒自我意识，又到与阿克曼一族的圣女结盟，借给她力量。到此刻，她似乎才明白了存在的意义。她追求了两千多年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结，终于从眼前这个少女身上，看到了另外的可能。她像一个纽带，连接起了她身边的所有人。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力量吗？“被困在道路里，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下辈子。”念笑着摇摇头，“不然，我也真的很想祝你来生能得到幸福，体会一下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和被爱是什么感觉。”“你会有的。”始祖尤弥尔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迎着念诧异的目光，向她伸出手，“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这里是道路，至于道路为什么没有消失，是因为你的执念。你的执念留在了道路里，才能使这一方天地存续。”远处坐标的虚空中，念看到了夜晚的利威尔一个人坐在湖边喝着新酿的葡萄酒。看到了艾伦帮三笠整理挂在她脖子上的两个护身符。看到了韩吉递给新兵口袋里的糖果，看到阿尔敏翻开的笔记本里是她放的羽毛书签。“那你呢？”念问道。“我也该走了。”始祖尤弥尔说，“你说得对，我从前确实不懂爱。但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我被困在这份执念里，两千多年了。”始祖尤弥尔露出笑容，“现在，该做出选择的是我了——我把选择的权利还给你。”“最后的圣女之力也已经消失了，你不会再有预知能力了，而是变成普通人。”“这是幸运。”念笑了笑，“我也受够这种知道一切但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感觉了。”“尤弥尔，你是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人。”念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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