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用陪。”唐导背着手,转一圈,像是在找什么,齐媛心里疑惑,礼貌跟着,导演跟副导演看到唐导这样的大咖,都在斟酌着想要上前打招呼。走到另一个片场,这里绿布披着,正在拍打戏,地上放着一个气都没有完全充好的安全囊,为了效果,风扇呼呼响着,场务推着风扇,随着镜头,吹向那半空中吊着威亚的温初。
下面还有武打老师在指导,另外一边则也是特邀演员,皆穿着戏服。武打老师抬头对半空中的温初比划说着招式。
温初没办法下来,就在那儿认真听着,威亚已经吊得她肩膀麻木,双腿发虚。但在她替演生涯,已经习以为常,等会儿落地就好些。
齐媛看到这个片场,尤其是威亚吊着的温初,她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看向唐导,唐导目光扫过地上的安全囊,他拧起粗眉,指着安全囊对一旁的副导说:“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安全不做好,演员就得不到保障,不能因为演员无名无辈就敷衍对待。”
副导抹了下额头的汗,点头道:“唐导说得对,是我们疏忽了。”
说着赶紧去吼负责安全的场务,几个人才跑上前,重新充起安全囊。齐媛笑着也想说点什么,目光转过去,唐导却看着吊在半空的温初,他慢悠悠地转过头说道:“齐老师,我听说你有个替身演员,对吗?”
齐媛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她静了几秒,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承认。唐导见她这般,猜出她心里所想,语气祥和:“有替身演员很正常,哪位当红的没有一两个替身演员,所以不必羞于承认。”
齐媛抿紧唇,笑了下:“是有,这两年腰伤,不得已签了一个。”
“这两年才签的吗?”唐导看向威亚上已经开始拍的温初了,一招一式,仍有女侠客最后剑舞的痕迹,这当然是他这种眼光毒辣的人才看得出来,其他人自然是看不出。他语气悠悠地说道:“齐老师也很幸运,能找到一个专业院校毕业的替身演员。”
齐媛瞬间咬紧牙根,盯着温初恨不得上前把她扯下来,她抑制住手掌发抖。
这时,舒眉端着咖啡也寻来,笑着道:“唐导,咖啡来了,你尝尝.....”
话没说完,看齐媛脸色,舒眉愣了下,什么情况。唐导说道:“你来得正好。”
他转过身,接过舒眉手里的咖啡,问道:“替身演员也签得你公司?如果我想要替身演员来试我《风月晚》的戏,你这边可以安排吧?”
舒眉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他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她很快回神,抑制住慌乱,她体面笑问:“唐导的话不是开玩笑吧?一个替身演员怎么能试您的戏,这娱乐圈中,齐媛的名气说前三,没人敢提一二,更别提还有其他更优秀的演员,您这样,置其他演员于何地呢。”
唐导微微一笑,说道:“舒经纪人还是不懂我,我唐人从不管这些,我只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只选贴合角色的演员,管他有没有名气。”
他看着舒眉道:“替身演员是你公司的,也是你公司的兵,把她送到荧幕前,对你们也有好处,多一棵摇钱树不好吗?舒经纪人,你好好考虑一下。”
舒眉多年没有这种压力了,她下意识指甲掐了下衣服,令自己别说出难听的话,她一笑说道:“唐导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这边看看。”
齐媛在一旁陡然冷笑。
唐导目光看去。
齐媛拿出烟,想点燃,她笑着对唐导说:“唐导不知道她的合约,是为我而服务的,没那么容易走到荧幕前,唐导且等着。”
唐人知道齐媛身份不简单,又是齐家千金,有身份的演员在圈里可以横着走,果然如此。他懒得跟齐媛再多说,看完她近几年的戏,只剩下空壳,他最看不上这个了。那篇文章写得对。
眼看威亚落下,满头是汗,衣服紧贴背部的替身演员落到地面上,唐导朝她走去。
温初又一次累到不想说话,沉默地解开腰上的挂钩,入目可及的刘海上凝着水珠,随时会掉落。她看眼时间,还有下半场,她可以休息半个小时。刚刚打戏她自己打完了,可特邀演员他们没有,一人对四个,招式都得合唱合理,所以拍了很多遍都没有过关,一直重来,她擦擦额头的汗,准备要走。
一个穿着中山服的中年男人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看她,温初看对方装束,猜出有点身份,但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她并不想应酬,冲他点了下头,抬腿就要走。对方急忙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温初,说道:“我是唐人制片的制片人,也是总导演,我有意想要你来试我《风月晚》女主的戏,你考虑一下,回头打这个电话跟我联系。”
他指了下上面的名字跟电话。
温初在拿到名片以及对方报出一长串的介绍时,她就愣住了,脑子嗡嗡响,她宛如在梦中似的。
她抬头赶紧想要打招呼:“唐导您....”
话没完全说完,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温初捏着名片,赶紧想要追上,想问清楚有没有弄错,她只是一个替身演员。谁知道,周围其他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温老师,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唐人导演?”
“天呐,替身演员也有出头的时候,这实在令人振奋。”
“听说刚刚齐老师跟舒经纪人都很生气,跟唐导争执起来。”
“这么严重吗?”
“是啊,之前不是传的要把角色给齐老师吗,现下不给了,还联系她的替身演员,她能不生气吗?”
“就齐老师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温老师怎么办哦。”他们隐隐替温初担忧起来。
温初手里的名片被舒眉取走,温初抬头看去,舒眉扫了眼名片里的内容,她收起来,看向温初:“你是公司签下的,要不要你去试戏,我们说了算。”
温初抿紧唇,说道:“你们曾经承诺过我,几年后给我找戏,现在呢?”
舒眉没想到温初敢当面质问,她说道:“已经在找了,你等等。”
她敷衍着。
温初心里压根不信,可她实在是累,只想休息。她走回休息处,坐下,与齐媛视线正好对上,齐媛盯着她,还在抽烟,齐媛眼里明晃晃带着几分不屑。
温初靠着椅背,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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