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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页）

＂第一次为女子梳发？”林乐悠望着镜中他专注的神情。扶苏点点头，随即继续梳理：“嗯，乐悠是第一个。”＂那苏苏可要当心些。”她眼中带着狡黠，＂若是扯疼了我”＂那乐悠便罚孤。”扶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耳尖泛红，＂怎么罚都行。”林乐悠从镜中瞪他，却见他已直起身，神色认真地继续为她绾发。扶苏的动作虽不熟练，却极尽温柔，修长的手指穿梭在林乐悠如绸的青丝间，偶尔碰到她的耳垂，便惹来一阵轻颤。＂低头。”扶苏轻声道。林乐悠顺从地垂下头，扶苏拿起妆台上的青雀头黛，小心翼翼地为她描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晨起的清冽气息。＂苏苏画歪了。”林乐悠忽然道。扶苏佯装严肃：“胡说，孤可特意跟宫里的梳妆嬷嬷学过。”＂那定是嬷嬷教得不好。”林乐悠道。扶苏轻轻刮了刮林乐悠的鼻尖，继续专注地为她画完另一边的眉。他的手法虽不纯熟，却格外认真，仿佛这是世间最重要的事。最后，扶苏从妆台上拿起那支白玉燕钗，却不知该如何固定发髻。林乐悠轻笑，握住他的手引导：“要先这样绕一圈”扶苏学着她的动作，终于将发髻固定好。他端详着镜中的她，忽然从背后环住她：“乐悠真美。”林乐悠转身，拉过扶苏的手：“该乐悠了，乐悠为苏苏穿甲衣吧！”林乐悠为扶苏穿上玄色甲胄，指尖抚过铠甲上每一处暗纹。当系腰间玉带时，她故意放慢动作，似要记住每一寸细节。最后，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杜若花的香囊，小心地系在扶苏腰间。”里面是安神的药材，＂林乐悠低声道，＂还有乐悠的一缕头发，贴身带着可保平安。”扶苏握住林乐悠系香囊的纤纤玉指，从怀中郑重取出一枚温润玉珏，轻轻放入她掌心：“这枚玉珏，孤回咸阳后查访许久。宫人说孤出生时便紧攥在手，只是”他声音微沉，＂那夜母妃难产早逝，宫人也不确定是否她放在孤的手中。孤的这块来处存疑，所以也无法顺着查到乐悠那块玉珏的来历，之前答应乐悠的怕是要食言了。”“无妨，查不到就查不到吧！”林乐悠无所谓道。扶苏指尖轻抚玉珏上盘旋的龙纹：“好。但既是天意让我们以此相遇，这玉珏便当作”他顿了顿，目光灼灼望进林乐悠眼底：“便当作你我二人的定情信物可好？”晨光透过玉珏，映得龙纹纤毫毕现，＂今日我们交换，乐悠的那块孤随身带着，孤这块”他将她手指轻轻合拢，＂乐悠要好生收着。”温润的玉石还残留着扶苏的体温，林乐悠紧紧攥住玉珏，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她垂眸看着掌心交缠的龙纹，突然眼眶发热，喉间发紧。＂乐悠别哭。”扶苏拇指轻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拭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玉珏在林乐悠掌心微微发烫，仿佛也染上了离愁。————午时的咸阳城门，三十万大军列阵以待。蒙恬身着明光铠立于阵前，见扶苏策马而来，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公子！”扶苏点头，目光却越过蒙恬，望向城楼。林乐悠一袭湖蓝色深衣站在那儿，发间白玉燕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阳光般明媚。点兵的过程庄严肃穆。扶苏身着甲胄立于高台，声音清朗：“奉陛下诏令，今日开赴上郡！”三十万将士齐声应和，声震云霄。铁甲在阳光下闪耀如银海，旌旗猎猎作响。林乐悠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壮观的场面。她想起昨夜扶苏说的话——等桃花开时，带她去楚地看满山芳华。此刻秋意才浓，离桃花盛开还有好几个月，而扶苏也不知明年桃花开时能不能回来。大军开拔的号角响起。扶苏翻身上马，回头望向城楼。林乐悠扬起手，湖蓝色广袖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笑得灿烂，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分别。扶苏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策马前行。蒙恬率领大军紧随其后，铁甲铿锵，尘土飞扬。直到那抹玄色身影彻底消失在尘土中，林乐悠才放下挥动的手臂，泪水无声滑落，打在手中的玉珏上。她低头看着玉珏上精细的龙纹——这是扶苏从不离身之物。”苏苏一定要平安归来”她轻声呢喃，将玉佩贴在胸口。远处，大军行进扬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在秋风里，咸阳城头的旌旗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别离的愁绪。城楼下，一个身影悄然离去，胡亥把玩着手中的珊瑚玉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我的好兄长，但愿你能活着回来见到你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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