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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爱妃放心！”萧彻拍着胸脯，“朕调派最精锐的羽林卫，日夜守护摘星楼！谁敢动那里一砖一瓦，朕灭他九族！”苏沉璧破涕为笑，依偎得更紧：“陛下对臣妾最好了。”心中却冷笑：羽林卫？正好。等起义的烽火燃起，这守护摘星楼的最强力量，将成为困死皇帝和他自己的……最后牢笼！玄鸟夜啼，国师窥天赵崇明下狱的消息如同飓风，瞬间席卷朝野！清流一派如丧考妣，兔死狐悲；依附谢氏的佞臣则弹冠相庆；更多的朝臣则是噤若寒蝉，人人自危。江南那边更是暗流汹涌，据说几大世家已秘密串联，暗室之中，拍案怒骂“妖妃误国”、“昏君无道”之声不绝于耳。就在这朝堂震荡、人心惶惶之际，一个更令人心悸的异象，在帝都悄然流传开来。夜半三更，月隐星稀。镇北王府那僻静的院落上空，总会响起一声声清越而孤高的鸟鸣。正是世子燕珩豢养的那只玄鸟金翎——海东青。它不再翱翔于白昼，而是在夜深人静时，盘旋于王府上空，其鸣声时而穿云裂石，时而如泣如诉，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极远。“听说了吗？世子爷那只神鸟，夜夜啼鸣，声音悲切，像是在哭！”“可不是！我隔壁王瞎子说，他虽看不见，却能‘听’出那鸟鸣声里带着‘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的煞气！不祥！大不祥啊！”“玄鸟泣血，天命更迭……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谶语啊……”“嘘！慎言！不要脑袋了！”流言如同瘟疫，在帝都的阴影里滋生蔓延。人们将玄鸟夜啼与江南的民怨、北境的危机、朝堂的倾轧、以及那位祸国妖妃的种种恶行联系起来，一种王朝末世、天命将倾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许多人的心头。燕珩的名字，也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危险的色彩。与此同时，帝都最高的建筑，并非尚未完工的摘星楼，而是位于皇城西北角，一座通体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高耸入云的——观星台。观星台顶层，空旷而冰冷。夜风呼啸，卷动着中央一人身上宽大的玄色星纹道袍。此人背对着入口，身形挺拔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沧桑。他仰望着无垠的星空，手中托着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下，正发出极其细微、却异常急促的震颤。他便是大梁国师，玄微子。一个神秘、超然、连皇帝都对其礼敬三分的人物。此刻，玄微子的眉头紧锁，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浮现出罕见的凝重与困惑。他深邃的目光穿透漫天星斗，落在紫微帝星的方向。只见那颗象征帝王命数的星辰，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周围更被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煞气与……一种极其诡异、仿佛能吞噬光芒的深紫气息所缠绕！“帝星飘摇，血煞缠身……亡国之兆已显。”玄微子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砾摩擦，“紫气东来？不……”他的目光猛地移向另一片星域——那是象征将星的区域！一颗原本隐于晦暗的新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光芒锐利如剑，带着撕裂黑暗、涤荡乾坤的气势！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这颗将星周围，竟隐隐有玄鸟振翅、星辉环绕的虚影！“将星耀世…玄鸟相随？！”玄微子瞳孔骤缩，握着罗盘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天命所归……竟应在此处？！”然而，当他的视线再次投向那颗被深紫气息缠绕的帝星时，困惑更深了。那股深紫气息……妖异、混乱、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它如同最致命的毒藤，死死缠绕着帝星，加速其坠落，却又似乎在无形中，为那颗耀世的将星扫清着障碍？“搅动风云，加速崩坏……却又暗合天数，为新主铺路？”玄微子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妖星？还是……变数？”他猛地转身，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阙，精准地投向了重华殿的方向！那个方向，在星象中，正是那诡异深紫气息的源头！“苏沉璧……”玄微子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眼神复杂难明，“你究竟是引动浩劫的灾星……还是……”他后面的话消散在呼啸的风中。他低头看向手中震颤不休的罗盘，又抬头望向那颗光芒越来越盛的将星，最终，目光再次落回血煞缠绕的帝星。“天道轮转，大势已成。”他缓缓闭上眼，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只是这变数……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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