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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父亲深谋远虑！”魏贵妃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楚王那边呢？老王爷似乎…”有人小心问道。“赵炽那个老狐狸，最擅骑墙！”魏光辅冷哼一声，“他派人接触高德禄，无非是想两边下注。派人去楚王府，告诉他，只要他支持琮儿，待琮儿登基，宗正之位，非他莫属！江南三州的盐铁专卖权，也可交予宗室经营！”“是！”阴谋的网在雨夜中悄然张开，目标直指奉先殿中那个素衣监国的女子。与此同时，楚王府。烛光下，须发皆白的楚王赵炽，正用一把小巧的银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兰花。管家垂手侍立一旁，低声禀报着与高德禄接触的细节。“王爷，魏相那边也递了话过来，许诺宗正之位和江南盐铁之利。”管家低声道。赵炽动作未停，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洞悉世事的精光。“魏光辅…急了。开出的价码倒是不低。”他放下银剪，拿起一块丝帕，细细擦拭着手指。“那…我们？”“不急。”赵炽的声音缓慢而沙哑，“好戏才刚刚开场。永宁那丫头…比她爹狠，也比她爹看得透。魏光辅以为煽动民怨、断李崇粮草就能扳倒她？太小看她了。”他浑浊的老眼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幕，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看到奉先殿中那个沉静的身影。“那丫头手里…还有牌没出呢。尤其是…她身边那两个小的。赵珩的‘仁’，可是把双刃剑啊…用得好，能收天下人心；用不好…”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是自掘坟墓。等着看吧，这场雨，还要下很久。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管家躬身，不敢再问。雨，下得更大了。冲刷着宫墙上的血迹，也冲刷着这座权力之都的每一寸土地，却洗不净人心深处的贪婪与算计。奉先殿的烛火彻夜未熄，映照着赵归晚冰冷而坚毅的侧脸。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更大的风暴，即将在三日后的朝堂惊雷国丧的沉重钟声敲响了第三日。天色未明，承天门外已是车马辚辚，身着素服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肃穆的气氛下涌动着压抑的暗流。今日是大行皇帝崩逝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更是监国永宁公主赵归晚面对整个朝堂的第一次公开考校。所有人都知道，魏相一党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场狂风暴雨已在酝酿。紫宸殿内，白幡低垂，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赵归晚端坐在原本属于皇帝的御座左下首临时增设的监国宝座上，一身玄色镶银边的素服，墨发高束，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仪。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按品级肃立的群臣，如同俯瞰棋盘。二皇子赵珩身着亲王服制，脸色依旧苍白，但强打着精神坐在赵归晚下首稍侧的位置，代表着皇室的仁孝形象。三皇子赵璟则一身戎装，手按剑柄，侍立在御阶之下，英武的面容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幼虎，护卫着皇姐的安全。六股势力的核心人物各据其位。魏光辅面无表情，眼神沉冷；李勣眉头紧锁，不时看向殿外，显然在等待前线的消息；崔浩神色肃然，似乎在斟酌措辞；沈万金低着头，肥胖的身躯微微发抖，冷汗浸湿了鬓角；楚王赵炽半阖着眼，仿佛老僧入定；高德禄垂手侍立在御阶旁，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臣，有本启奏！”朝会刚一开始，魏光辅一党的急先锋、礼部侍郎孙敬便迫不及待地出列，声音带着刻意的沉痛，“监国殿下！国丧期间，本应哀思守制，然北境烽火连天，粮饷催逼甚急，江南已闻民怨！臣闻户部官吏如狼似虎，强征暴敛，甚至动用军士锁拿士绅，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此乃动摇国本之举！臣斗胆叩问殿下，为解北境一时之急，致使江南腹地糜烂，孰轻孰重？此等酷烈手段，岂是仁君治国之道？恐非先帝所愿！”他矛头直指赵归晚的监国政策和沈万金的执行手段，字字诛心，试图煽动清流和江南势力的不满。沈万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殿下！臣冤枉！臣…臣是奉殿下严令筹措粮饷，绝不敢横征暴敛！江南…江南或有刁民抗税，些许骚动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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