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量个体温,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多,黎漾吃了颗退烧药就睡了,睡梦中昏昏沉沉地又梦到自己的爸妈,梦到小时候他们全家一起出去玩,她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路蹦蹦跳跳。退烧药起了作用,身上的灼热感褪去,她从梦里醒来,睁开眼对上的就是一双担忧的眼睛,漂亮温柔,就像记忆中妈妈的眼睛。“漾漾醒了?”“妈妈。”她还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是凭着本能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冯卿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她眨眨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叫我什么?”黎漾这时候已经清醒,她咬着唇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晕晕乎乎叫了“妈妈”,好在冯阿姨看着并没有生气。“以后就叫我妈妈好不好?我跟你周叔叔就是你爸爸和妈妈。”冯卿小心翼翼地握着黎漾的手,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她是真的喜欢和心疼这个小姑娘,刚接来的时候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时候她才刚刚失去父母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他们也就没提这件事情。她说完之后黎漾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就在她以为黎漾无法接受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像小猫一样的一声:“妈妈。”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她笑着应道:“诶!”“妈妈。”“诶!”她抱着黎漾随手抹掉眼角涌出的泪珠,兜兜转转她一直未能实现的女儿梦总算是得到圆满。黎漾收紧手臂抱着她的腰,其实她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新的爸爸妈妈了。周樾则在学校知道黎漾发高烧的消息就赶紧赶了回来,还顺便给她带回来这半天没上学就积攒下来的试卷。小姑娘可怜巴巴地靠在床头,被子上还搁着没写完的作业,一堆没写完又来一堆,苦逼的高三生。“都发烧了还写作业?”她苦着脸将试卷翻面:“不写的话堆到后面就写不完了。”也就是趁着之前才退烧现在脑子还清醒还能写一会儿。“挑点重要的题目写写。”他心里觉得黎漾不需要学习这么刻苦,反正有周家在她这辈子的锦衣玉食都不愁,但是看着小姑娘付出的努力只能支持她。“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平时的成绩很好,只要正常发挥就行。”“走吧,我们先吃晚饭,吃完了才有力气康复。”“哦。”黎漾一下楼就跑过去抱着冯卿亲热地叫“妈妈”。听到这个意外的称呼周樾则挑眉,不知道她们母女俩什么时候感情再次升温现在都叫妈妈了?“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母女俩亲亲热热的模样让周樾则感觉酸酸的,他凑过去张开双臂将两个人一把搂住:“我怎么感觉你们两在排挤我?”“才没有。”周茂松匆匆赶回家将将赶上家里吃晚饭,黎漾在冯卿的鼓励下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声“爸爸”。“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愣在原地。冯卿推推他:“漾漾叫你呢。”他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声“爸爸”不是他的错觉,确实是黎漾在叫他。“诶,乖。”他和冯卿一样,期待一个可爱的女儿已经很久了。脑袋上落下一只温暖的大手,像揉小猫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黎漾害羞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等周茂松收回手,她感觉脑袋上又落下一只手,是周樾则在揉她的脑袋,他乱揉一通给黎漾的头发都揉得乱糟糟的。“啊!我的头发,烦人你。”她举着拳头要去打他,被他灵活躲开,好不容易靠近他又被他反过来抓住手腕。“好了好了,樾则不准欺负妹妹,我们吃饭。”因为刚退烧,黎漾吃的都是清淡但是有营养的食物,吃完了就被赶回房间休息,这场流感来得气势汹汹,她反反复复烧了两天才好。也多亏了这几天的休息,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松一松的机会,养好病回到学校反而觉得状态好了很多。当天气开始燥热,就到了她高考的日子,周家人倾巢出动要去送她考试,好在被冯卿劝下来了,乌泱泱的一大堆人给孩子弄紧张了都。站在学校门口周樾则给了她一个拥抱:“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怀里的人点点头:“嗯。”“我进去了,你们都回家吧。”她挥动手腕,腕间的红绳晃动,上面还坠了个绳编的小粽子,是周樾则特地给她买的,寓意“高中”。认认真真学习了这么多年最后就浓缩在这两天的考试里,黎漾考完试的当天,从校门口出来突然就生出一种空虚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考完了,不过这点惆怅很快就被解放了的巨大喜悦给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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