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卡尔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本身就对人类的文明了解不透彻,闪电侠还没来得及教他这些。
七年前他就差融入进社会临门一步,那惨剧便发生了,阻断了一切的可能。
而现在,断裂的桥梁似乎又接上了。
卡尔还坐在七年前的工位上,看着没什么变化的、依旧忙碌的报社,他们和他没有离开时一样,仍在报道着超人,不过是多加了‘领主’这个前缀。
又恍惚地让卡尔像是回到了替克拉克上班的那个世界中,直到吉米与他打招呼时,他才回过神。
吉米说:“你这次可要好好度过试用期,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佩里说从下个月开始给每个人涨工资!包括你这样还在试用期的!”
卡尔眨了眨眼睛,穿着记者装束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有些呆:“好。”
卡尔适应得良好,恐怕是有了在克拉克世界中的预演,每天按时地上班、下班,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在第二个月拿到薪水后,他便不再回北极的孤独堡垒,而是在外租了房子,这也是和克拉克学的。
“克拉克,你看新闻了吗?过几天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途经我们上空!”
卡尔正在校对着手中的稿件,吉米兴奋地说道:“我准备约上几个摄影的同事去大都会的天文台,拍几张相片,你要一起来吗?”
露易丝听到了吉米的打算,七年不见这位金牌记者变得更加雷厉风行与成熟。
她说道:“大都会不是最佳拍摄与观看地点。”
她晃了晃亮屏的手机,神秘地说道:“我有内部的消息,美国境内的堪萨斯州才是最佳观赏地。”
“堪萨斯太远了。”
吉米据理力争,他说道:“我们第二天还要上班呢!克拉克,你觉得呢?”
他们同时看向肯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势必要他二选一。
肯特只是在抽出一张压在最底下的报纸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将它压在了最下面。
他抬起头看向路易斯和吉米,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那天已经有约了。”
“哦,好吧。”
吉米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声音,路易斯也同样耸了耸肩膀。
只是这位有着敏锐第六感的女性,突然眯起了眼睛:“冒昧地问一句,有约?”
肯特‘嗯’了一声,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在吵闹的报社中,如果不是路易斯集中去听几乎都要错过。
他说:“去见一个早该相见的人。”
卡尔回来之后,没有去特地找寻他世界中没有,而别的世界中拥有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堪萨斯,或许过去他有从它的上空中飞过,但卡尔已经记不清了。
他遵循着记忆,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构成‘肯特农场’,它有一个谷仓,谷仓之后是大片的田园。
门前旁有一棵上了些年纪的树,树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秋千。
推开门,里面有一张沙发也有柔软的毯垫,那是玛莎亲手织的。
等卡尔再睁开眼睛,他已经踩在了本该是‘肯特一家’的位置,只是这里只有大片金色的麦田。
或许,自己在伪造人类身份时,取名叫克拉克·肯特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即便他没有遇见到他们,他也仍然与他们有了牵绊。
残留的一丝夕阳染红了天际,黑夜颠覆了最后一抹光亮,只有风的声音,吹得麦穗轻轻作响。
如果一个人要藏起来,即便在卡尔关闭超级感官的情况下也很难,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卡尔听见了有人靠近的声音,麦穗为那个人让开了道路,他没有回头。
只是任由那个人走到自己的身边,他黑色的披风与卡尔的洁白像是两个极端,却又无比的和谐。
是夜空中最先滑落的星星打破了寂静,它们的坠落与耀眼的明亮,就如氪星人初次降临在这个世界时的美丽。
“对不起,是我来的太迟了。”
领主超人看着天空,从地球看向辽阔的宇宙,他终于是仰望着天空的一员。
而不是垂下视线,注视着地球的‘神’。
原来他所追寻的,兜兜转转他从本来就拥有。
是他孤高的不愿再去看、再去倾听,是他先拒绝了他,还将一切都怪罪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我的世界里没有蝙蝠侠?
“谢谢你,还愿意等我。”
谢谢你,自始至终没有放弃这样的我。
身处黑夜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蝙蝠侠被领主超人的视线注视着,他对卡尔伸出了手。
“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太久。”
“欢迎回家,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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