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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母亲，我明日便安排人送阿璟的东西过来。”他的声音不自觉放低，带着几分愧疚。李昭阳抬起头，目光在儿子和孙子之间来回逡巡，终于破涕为笑：“不用了，日后他还要去山庄的，就不必麻烦的搬来搬去。王府早就让人，给他备着呢！”她摸了摸阿璟的脑袋，又看向庄羡之，“你也常回来看看，莫要总让我和阿璟对着个空院子。”昨日睡的可好？红叶山庄的梧桐树下的秋千架，陈婉卿垂眸盯着鞋尖，裙裾被风掀起又落下。昨夜榻上的画面随时闪过脑海，庄羡之滚烫的呼吸、庄子吟空洞的眼神，她攥紧藤编的秋千绳，指节泛白。几步之遥，赵承风正笑着推着然然的秋千。笑声混着风声传来，赵承风余光扫过陈婉卿的方向。见她埋着头一副深思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手下推秋千的力道不自觉放缓。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陈婉卿还未及回头，秋千架突然猛地前荡。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绳子。“吓到了？”庄子吟修长的手指还搭在晃动的木架上，袖口掠过她发间簪子，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陈婉卿听到他的声音，慌忙稳住秋千，不敢回头看他，散落的发丝彻底遮住泛红的眼眶。“没有。”她的声音闷在胸腔里，连自己都觉得发虚。秋千还在轻轻摇晃，她的心陡然加快。“卿卿，昨日睡的可好？”庄子吟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陈婉卿闻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知道他是故意在赵承风面前提起。“还好。”她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柳絮。庄子吟似是察觉到赵承风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又往前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若卿卿觉得受得住，那日后我和羡之可以多试试……”话音未落，陈婉卿突然起身，秋千架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她不敢再听下去，生怕赵承风也听到些什么。赵承风看着秋千架前的两人，手下推秋千的力道骤然停了下来。然然被突如其来的静止晃得往前一倾，回头看了眼赵承风，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阿娘和爹爹。小孩子虽不懂大人间暗流涌动的情绪，但也知道爹爹不喜欢赵承风，她眨了眨大眼睛，忽然说道：“如果然然有两个就好了，爹爹一个，叔叔一个。”"然然说什么傻话。"庄子吟的眉峰蹙成冷刃，语气却硬得像冰："忘记爹爹如何教导你的？"然然扁了嘴，倔强地盯着庄子吟，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赵叔叔也喜欢然然呀。"然然的声音细若蚊蚋，她忽然下了秋千架，跑到陈婉卿裙边抱住她的腿，问道："阿娘也喜欢赵叔叔吗？"陈婉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低头看见女儿清澈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模样。初秋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隙，在然然发顶洒下斑驳的光点。"然然说的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将女儿紧紧搂进怀里，鼻尖蹭着她发间，说道："阿娘很贪心，喜欢你爹爹，也喜欢你赵叔叔。"话音未落，然然突然挣脱怀抱，得意的跑到庄子吟面前仰起小脸。："爹爹你看，阿娘也喜欢赵叔叔！"庄子吟的手指骤然掐进掌心，"是吗？"庄子吟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那然然告诉爹爹，"然然被他突然冷硬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却被他攥住手腕："你更喜欢哪个爹？"陈婉卿猛地抬头，却看见赵承风已大步上前。他扯开庄子吟的手腕，将然然护在身后，"她只是个孩子。"赵承风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在然然发顶颤抖。阿娘撒谎庄子吟目光越过赵承风身后，看见然然骤然泛红的眼眶，他心里一紧，刚才的怒意消散，只剩满满的愧疚。"是爹爹错了。"他声音沙哑，想过去安慰然然，却被赵承风拦住了路。然然缩在身后，一副惧怕他靠近的模样。庄子吟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冰锥狠狠刺穿。他哽在喉咙，再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开。然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恐慌起来。“爹爹！”她叫着追了几步。眼见庄子吟的身影没有回头的意思，她这才意识到爹爹不要她了。"爹爹不要走！"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喊，让庄子吟的脚步猛地一僵。他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他怕被人看见这副狼狈模样，反而加快了脚步。然然跌跌撞撞追了上来，一边跑着一边哭喊："然然错了，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然然只要爹爹"庄子吟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他终于停住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直到然然攥住他衣摆，哭着抱住他的腿说道:“爹爹不要生然然的气，然然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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