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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诶，干嘛呢你。”记离忙着提紧裤腰带，一时不察，被江青拉了下去。下边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等着美食掉落。记离眉心一跳，“我下去就是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别扯我裤子。”扑通一声，记离作为最后一枚饺子，成功入水。越往深处游越昏暗，视线变得越朦胧。夜明珠又派上了用场，云姒掏出来塞给乌衡一个，又往上抛了一个，传音给江青：“接住，跟着光亮游。”“我真是服了，夜明珠被记离抢了！”一声怒吼传入脑中，云姒没憋住，咕噜咕噜吐出几个泡泡来。她忍住笑，又伸手往储物袋里一掏，掏出另一颗往上抛。幸好乌衡足够富裕，硕大的夜明珠可以不要钱一样随便扔。底下能看见几道模糊的身影，云姒朝着那些身影游去。好在她现在只是个魂魄，不呼吸也行，不然一直憋着气也挺难受。乌衡这个真鬼就更不用说了，他平日里装作呼吸的模样，也只是为了行走人间不被看出什么异样来。云姒游着游着，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她低头一看，手掌都没了，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手臂。这样下去，她该不会直接化在水里吧？云姒把手臂藏在衣袖里，试图挽救一下现在的情况。只可惜挽救失败，她的身体依旧在慢慢融化，搅混了周身的湖水。身旁的人速度变慢了些，乌衡偏头，看见她的衣袖里空荡荡的，像是没了肢体。乌衡去握她的手，只碰到轻飘飘的衣服。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乌衡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是我的错，是我没注意到你的情况。”云姒摇摇脑袋：“这事与你无关，大不了我回骨头架子里去，等出去了再找曲明做一副身体就是。”乌衡并不回话。手中的身体又轻又薄，让他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刚找到她时的场景。那时候接到谢复的传音，他急不可待到了拍卖场，可看见躺在台上的骨头架子，他又不敢过去了。他怕她不在那里，怕她真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他在拍卖场站了许久，踌躇不决，脚像黏在了地上，难以迈开。直到谢复说，骨头架子上附着一个魂魄。乌衡清楚记得那时的心情。强烈的愉悦让他头脑发懵，连心脏都久违地跳动起来。他是鬼，空有心脏却不会跳动。只有某些时候面对她时，心脏才会活起来。没人告诉他原因，乌衡也从未探究过这是为何。他只知道，他想要一直看见她就足够了。可如今云姒一点点融化，乌衡心头竟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慌。他死死扣住云姒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停止消散。云姒身体虽是假的，但触感还是有的。乌衡抓得太紧，她有些疼了，往外挣了一下。乌衡这才如梦惊醒松开手。“抱歉，弄疼你了吗？”“还好。”见他好像不太对劲，云姒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戳戳他的肩膀：“别担心，我没事的。”云姒没等到乌衡的回话，倒是等来江青的传音：“我草啊！后边有好多大鱼，快游！”再次听见他粗言粗语，云姒神情微妙。江青不才跟了他们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君子之礼了。莫非是和乌衡明争暗斗了几天，被锻炼出来了？云姒想回头看看江青口中的大鱼，脑袋却被一只手给按住。那只手贴在她的脸旁，指尖不小心蹭过她的唇角，云姒听见他说：“几条丑鱼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他这样一说，云姒倒是更好奇这鱼长得有多丑了。只不过她也来不及看了，因为云姒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身体好像在慢慢分家。这场景实在惊悚，云姒赶忙按住脑袋。断肢触上乌衡的手背，忽然想起自己这会儿没手了，云姒又猛地缩了回来。这副身体是彻底要不得了，云姒叹气，传音给他：“把我的骨头架子拿出来吧，我到里边去。”话毕，一阵吸力将云姒吸走，她眼前一晃，身体变小。层层叠叠的衣衫挡住了云姒的视线，她扒着衣服往上爬，终于露出头来。左右看了看，云姒这才发现自己被他揣在了胸口处的衣服里。大概是有鱼追过来了，乌衡得腾出手对付那些鱼，才把她放到了这里。小骨头架子发起烫来，她呆愣了片刻，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免得被水流冲跑了。鱼群追了过来，云姒终于看清楚了乌衡口中的丑鱼长什么样。那巨大的鱼头下，接着的是人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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