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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但是柳蓁听得明白，毕竟也是上了年岁，不像小姑娘那样，看事情比较柳蓁，这番话分明是在咒骂自己。她也不生气，笑了笑，扬长而去，反正说的也是这个原生的主人，并不是自己。不过这个主人所做的事情好像闹得人尽皆知，不少村民看见了都会指指点点，毕竟哪怕是现代，这种将男人迷晕了跑到人家怀里的事情也算是惊世骇俗，何况是在这保守的古代。那些个人倒也不是为谁伸张正义，无非就是饭后没事儿，嚼舌根子而已，看看别人家的热闹，仿佛自己家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柳蓁听了然一路的议论，静静的走回家门口，就瞧见有人站在那等着自己回来。顾如风长身而立，身上穿着再寻常不过的素绒棉袄，这个人周身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哪怕穿着同样的衣服，也是鹤立鸡群。那双眼睛望着人，有点儿不无波澜的样子，嘴唇偏红，轻声说：“回来了。”“回来了。”两个人同样的话一问一答，简短的话语似乎让人格外的安心，至少柳蓁是这么觉得的。终究还是到了一副陌生的地界，不可能做到心里面很大，面对什么都无所谓，即便是承受能力再强的人也终究会有几分崩溃。柳蓁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过往的生活是以人命的来来去去作为底蕴，以至于大多数总是比其他人要更淡定一些，但终究是一个人会累，也会怕。刚刚来的时候，面临着吃不上饭有可能会饿死的情况，所以能够做到什么都不去想某足了劲儿，就只想活下去而已，如今放松了下来，心里面反而空荡荡的。她也不想进屋，因为这房子搭建的不好，有些背光，还是站在院子里面好，地面上全都是雪，天空也渐渐飘雪，伸手去接，那雪花从指缝间落了下来，直接掉入了褐色的眼眸当中。这眼眸里映衬着苍天，苍天映衬着眼眸，雪花在不断的飞舞，宛若一面镜子，映衬着两个世界。她不肯回去，顾如风就陪着她在院子里面站着，当然也不是傻愣愣的站着，而是将院子里面码得整齐的柴火抽出来几根，用斧头剁成小块，回头烧起来方便一些。明明不是他这样的人做的活，却也井井有条。柳蓁突然开口：“你甘心么？”富贵人家的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谈的是国家大事，说的是诗词歌赋，却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砍柴烧火。过年顾如风认真的将木头摞起来，随口回答：“人这一辈子，不能认命，也不能不信命。”一切都是命运。也许还真就是，柳蓁想了想，怎么自己死了以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说不定就是命运的安排呢。天空在静静的飘雪，这是第二场雪，满天都是银装素裹，整个大山都被覆盖，连绵不绝，远远望去树木点缀，山中升起雾气，原来世间美景，真的只存在于荒无人烟的地方。“雪越来越大了，想看，回屋里看。”顾如风虽然不想打扰了对方的兴致，可天凉了。柳蓁嗯了一声，随口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倒也应时应景。他的身子一僵，柳蓁没读过书，怎么还会吟诗？那雪越下越大，几乎是遮天蔽日，天地之间的宁静越发的少，堆砌起来的疑惑越是日渐的深。第三场雪是除夕，祭祀柳蓁过世的父亲母亲，其实两个人就埋在不远处小树林里，光秃秃的两个小土包，就是两个人的一辈子。柳蓁只有零星的记忆，对于父母并不熟悉，却也有悲伤，也不知是干枯的树造成的气氛，还是身体留下的本能。顾如风静静的看着：“要是我父母能有座坟就好了。”柳蓁惊讶的看了一眼，知道是落难人家的公子，但不至于连坟冢都不能有吧。古代人讲究一个死者为大，人死如灯灭，不会为难尸身的。虽然心中疑惑，但终究是没问。她安慰道：“能教出你这样的人，定然是很通透的人，只看实际。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一些人世间的琐碎，他们做了神仙，怎么可能管人间？”他苦笑一声：“倒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安慰人的，走吧。”毕竟接下来还有的忙活。忙碌的一天，看着一整桌子的饭菜，柳蓁特别有成就感，毕竟自己之前也就煮个泡面，来个速冻饺子而已。人果然是会不断成长的。当饭菜忙活完了以后，就轻松了许多，毕竟够吃三四天的了，接下来就是休闲的时间。顾如风捏着一卷书，坐在桌子边看书，柳蓁相对无聊了一些，趴在床上，思绪流转，总找不到什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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