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愈发地快,几乎要按捺不住,他于是从翟广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那队已经快要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官兵,然后就在队伍最后面瞧见了陆宁远。他坐在马上,微微弓着脊背,不住地左右看着,又一次转过脸时,似乎看向了他所在的这片黑暗。刘钦几乎以为他看见了自己,但是没有,陆宁远又转回头,把手里的缰绳抓了又抓,火把的光从他脸上掠过,他没有再看回来。刘钦张一张嘴,终究没有做声,但他知道,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按翟广的事先筹划,此次突围,原本不会和官兵碰上,可凡事只要算在前面,哪怕敲钉钻脚,也总有例外。遇见陆宁远是一次,这次运气好,正同他擦身而过,没教人发现,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再往南走,快要出了省界,又遇见第二队官兵,不知是冤家路窄还是怎地,碰见的不是别人,正是邹元瀚,这次没能躲过去,而是正正好当头遇上。他们走的是一处偏僻小路,附近水网密布,旁边便是河流,当天早晨河上起了大雾,翟广借着雾气遮蔽身形,比平日多赶了一阵路。探路的斥候因着雾大,走岔了路,还未回来,翟广便下令减慢些速度,谁知走着走着,一丈远外,前军隐约瞧见有人,再细看时,正是一队官兵,正在休息。他们看见官兵时,官兵也看见了他们,没有二话,两边这就交起手来。翟广部人数虽少,但也占了几分便宜,这伙官兵人离了马,马卸了鞍,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上来便杀伤不少。加上翟广此来是为搏命,老弱已在前一战中就被官兵杀净,剩下这五百人各个都是血勇丁壮,本来就一个能抵两个人使,更不必提这一路打下来,谁与官兵没有几分血仇,当下杀声震天,竟有几分不可挡的意思。邹元瀚原本也正在休息,听见杀声赶忙起来,先是惊慌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是那帮流寇撞在了自己手里,在心里估计了下翟广身边还剩下多少人,又想想自己这支兵马的人数,把心放下来,连忙让人帮忙穿上盔甲,给自己的战马套上鞍具。不是他轻敌,而是按他先前收到的消息,翟广应该离这里很远才是,上一次出现,离这儿隔着几百里地,凭他那几个人,连马都不见得有,难不成是插着翅膀飞过来的?他压根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叛军,见连夜赶路,人困马乏,就让手下兵士就地休息,没有扎下个像样的营寨,谁知道刚好就出了岔子。幸好他所在中军在最深处,前营的士兵死了一片,倒给他争取了时间。他穿戴一毕,即刻恢复指挥。另一边,翟广一开始势如破竹,可那是因为官兵被他当头一棒打得蒙了,全没反应过来,但过得片刻,邹元瀚不住下令,官兵便开始重整旗鼓,渐渐开始结阵。两边争斗过那么多次,对对方什么样都心里有数,互相都瞧不起,因此两边都存着几分自信,均以为能很快胜过对方,可战事就这么胶着了下来。以翟广看来,那邹元瀚只是一个酒囊饭袋,那么多次围剿,打疼了他也好,打伤了他也罢,可这人手里攥着那么多的军马,却没有一次当真压得他翻不了身。谁知这次却不一样。他不知道,邹元瀚从前颟顸,其实是惜了几分力,存着养寇自重的心思,想借他向朝廷要兵要饷。只要他还存在着一天,白花花的银子就往他全权负责剿匪的邹指挥使的口袋里钻,能睁只眼闭只眼处,绝不肯往死里打。可这一次,太子失踪,已是上达天听,他翟广已成众矢之的,这寇是养不成了,邹元瀚正要借他人头去填刘缵挖的窟窿,哪里还会对他手下留情?况且调来附近各省兵马,这么多路合围,要是翟广最后在他手里走脱,让圣上知道,他以后在朝廷也不用混了,因此这一仗使劲浑身解数,打得格外卖力。同翟广一样,他也以为自己认真起来,以翟广这区区四五百人,一定用不多久就会被尽数歼灭,到时候只需要犯愁如何能活捉翟广,而不是失手把他杀死,谁知道却也想错了。眼看那贼酋应对得明显吃力起来,却始终硬顶着没有落败,还高举着长刀不住回头呼喝,给身后那些叛军鼓劲儿,遇有部下被围,更是几次亲自前去解救,上蹿下跳没个安生。他几次让人放箭,翟广竟是一箭未中,骑着马左右驰奔,简直有如神助。但这么胶着下去,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邹元瀚马上让人发急报给附近兵马,说自己这里遇见了叛军主力,让他们速来支援。翟广连他这一关都闯不过去,等援军一到,那便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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