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便看出周章与刘钦矛盾所在,在刘钦困滞江北之时,就有意同周章多做接触,相交往时只谈公事,故意不涉半点私情。他知道周章一定在心里暗暗将自己和刘钦相比较,同刘钦的居心不良、公私不分相比,自己这光风霁月恐怕要胜出太多。果然自刘钦回京之后,他便探得这两人的关系比之前冷淡得多了。偶尔刘钦还会去周章府上,但同之前的蜜里调油相比,倒显得有些难以为继,而且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少见周章主动联系过他。他与刘钦明争暗斗这么久,在朝堂上,周章也从来秉公言事,从没替刘钦说过一句话——当然也没替刘缵说过。但这就足够了。以他从前与刘钦的私交,他能不站在刘钦那边,于刘缵而言,就已经算是成功了。周章的那些京营兵,哪怕并不能入城来支持他,但只要不支持刘钦,自己胜算就还是更大。毕竟他所掌握的禁军,无论是人数还是兵员素质上都远远胜过刘钦的那些太子牙兵,而且最重要的是,离刘崇更近,一旦有变,便可迅速控制各个宫门。在这一京之中,他在内,刘钦在外,刘钦凭什么同他比?除非他还有别的法子……就在这时,朱孝托人传来密信,刘缵接过,急不可耐当场拆开。他没有急着马上接触周章,让刘钦抢了先。刘钦没有刻意隐匿行踪,也知道如今在周章府外,即便有心隐藏也无济于事,索性从正门进去,只是时间选在了晚上。自从周维岳那次之后,刘钦还是不禁感到一丝不同寻常。自从某天开始,大概是知道自己不需要了,他再也没在衣服上用刘钦最讨厌的熏香。刘钦不知是否注意到了,从没问过,这次也像毫无察觉,见到他后不久便道明来意。周章听过之后,猛吃一大惊,却宁愿他从没来过——刘钦道:“最迟不过三日后,刘缵就要动手,借恽文石的禁军起事。我已危在旦夕,还望……先生救我!”他用上了多年前对周章的称呼,但全无任何温情之感,所说的话不啻几道惊雷接连炸在周章耳边。好半天,他才慢慢开口,问:“你要我……如何救你?”他没有问刘钦消息是否属实,显然是相信他绝不会以此事开玩笑,况且近来两人斗争愈烈,出现这等结果,虽然听见的从未想过将自己也卷入其中,更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刘钦——他是希望刘钦好的,可又绝不乐见刘钦做何悖逆之事,成为大雍国史上的一个罪人,更不确定刘钦是否当真堪居大位。他毕竟是那样的人,一个从前把他困在怀里、笑着和他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曾在他的老师下狱、他被逼无奈之下向他求情时向他扔来一句“恐怕是芝兰当路,不得不锄”的那样一个储贰之君。一转眼,那个曾经眼里总是不经意地闪着傲慢、自雄、漫不经心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比他还要更加高大的青年,像当年想要营救老师的他一样,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他,然后道:“刘缵既然与恽文石勾结,禁军势大,我实难脱身。先生既然已掌京营大印,可调其人马入城,随我共举大事!”他这所谓的“举大事”是何意已经不言自明。周章不觉向后退去一步,慢慢坐回在椅子里面,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先道:“不要叫我先生……”刘钦不应声,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片刻后,周章问:“假如有了这些兵马,难道你只控制住衡阳王便算结束了么?你将陛下……又置于何地?”刘钦道:“我只为自保而已,想父皇定能体谅。如果不能……”他顿了一顿,看着周章,毫不避讳地说:“那我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周章身上猛地一震,好像让一把剑扎在身上,良久都没有再动一下。他定一定神,问刘钦:“你打算如何做?”他想自己这般表现,刘钦应当不会再把谋划透露给自己,但刘钦为着争取他,闻言竟然稍一思索,就道:“既然你不喜,我就不叫你先生。茂澜,我处境如此,也不瞒你,一应谋划对你和盘托出,你便知我当真是走投无路,并非有心行此十恶不赦的谋逆之事。”他竟然毫不遮掩地道:“我可用之人无非那些太子牙兵,还有陆宁远的北城兵马司也能稍稍助力,可这些人在禁军面前,实在没有一战之力。禁军首领恽文石,父皇始终觉着他对自己忠心无二,可他暗地里早被陈执中给好处买通,上了刘缵的船,我也是近日才知,恐怕父皇还不知情。如今他对我已不信任,我即便同他去说,他也只会当成是我挑拨离间,不会警觉。一旦拖到刘缵动手,他调动禁军,非但我性命难保,那时父皇处也必定凶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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