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金枝玉叶,陆宁远是什么人?不过一个没爹没妈的瘸子。因为他而吃瘪,刘骥万难接受。他那太子弟弟——好罢,现在已做了皇上了,有时候戏弄他两句,那也就罢了,可他陆宁远凭什么也跟着骑到他头上来?不过现在好了,他谁的气都不必再受。陆宁远路都走不明白,知道什么带兵,跟着邹元瀚混了几样军功,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骑在马上、穿着盔甲,颇有几分沐猴冠带的样子,他那五六万官军,如何是自己一路凯歌频奏、所过之处无有不克的十万大军对手?先打败他,再进建康,大殿上那面金光灿灿的椅子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它的新主人了。刘靖听说刘骥在阵前约见陆宁远,自己也要去。陆宁远见他身体本就不好,一路上又鞍马劳顿,执意拦他,劝他休息。刘靖叹气道:“我不怕你中他的激将,只怕你口舌上吃亏。你吃亏是小,坏了士气事大。”陆宁远道:“大帅放心,士气不会为这事就坏了的。”这一路过来,刘靖与他有过许多次交谈,也亲眼见到他如何处置军务。慢慢地,他不再觉着陆宁远是大言无当之徒,也知道他是真的胸有丘壑,绝非纸上谈兵。一半是因为刘钦的嘱托,在众将面前推重于他,一半是真的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刘靖无论到哪里,无论同什么人议事,往往都要把陆宁远带在身边。军中许多宿将见状大为不满,不服陆宁远年纪轻轻,何德何能竟凌驾于他们之上。有些人有意无意地排挤他,还有的干脆出言讽刺,要不是刘靖压着,动刀动枪地火并都不是没有可能。但陆宁远泰然自若,无论别人说什么,他好像都全不放在心上——说是一笑置之也不准确,他甚至连笑都不笑,不知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挂怀。平心而论,刘靖自问要是年轻三十岁,是绝不可能做到这样的,见陆宁远如此心性,对他愈发喜爱,待他就更与旁人不同,只是顾着旁人面子,明面上反而对他不假辞色,愈加严厉,内心里反而对他多有倚重,愈是常常私下里问他的意见。现在陆宁远这样说,刘靖就也松了口,道:“好罢,你是有分寸的。”说完,毕竟不放心,留下他又嘱咐几句,陆宁远一句句应了,然后才转身出帐。李椹早就等在外面。原先陆宁远所部最多不过三千人,李椹还显不出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统兵过五万,刘靖又将许多军务交给陆宁远处理,李椹这才又成了上一世中陆宁远记忆里的样子。大军远来,粮草需要督促;每日真真假假无数情报发来,需要人一一鉴别、整理;各营事务繁杂,五万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留意;对各营都下了什么命令,过去多久,各营完成得如何,全都需要定期验收,许多事情堆在一起,李椹处置起来,却也得心应手。他同上一世一样,写了一个几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的账簿,上面不是记录军务支出,而是专门写明各营情形。陆宁远翻阅过,同上一世一样没看懂,但他还记得,有时他想起一件几个月前的事,询问李椹,李椹往往能立时作答,对他那本鬼画符般的册子也给多了几分敬重之心。李椹见他出来,问:“老鄂王去么?”陆宁远答:“不去,他刚喝过药。”临行前,刘钦特意嘱咐过他,要他对鄂王的身体多加留心。陆宁远对他的嘱托自然不敢轻忽,加上刘靖对他多有照拂,他对刘靖也感尊敬,便同子侄一般侍奉于他。李椹点点头,“那我同你一起去。”他不像陆宁远,从小就与刘骥相识,对这个曾经的三皇子,现在的反贼头头,他在京城总共只远远地见过两次,两次都没看清楚过模样,对他倒还保有了几分好奇。只是说他把刘骥放在眼里,那也不尽然。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身份高贵,却不做高贵事,往人前一站,别人往往瞧他不起。李椹虽然自问身份低微,不及他一根头发丝,但早在一个月之前,大军尚在路上,就预言过刘骥必败。那时他对陆宁远道:“长沙王起兵之后要是经营湖广,以逸待劳,据险以待王师,截断长江,断绝川蜀与建康之间的道路,或西进、取山川之险,或东下、取财赋之强,定成朝廷心腹之患,极难对付。”“可他却弃上策不用,刚一纠集起兵马,就急哄哄往建康奔,却没想过一旦不能马上破城,等勤王大军集结完毕,江南江北大军合围过来,那时他该如何自处?足见他只是赌徒而已,就是他那十万大军是实打实的,没有掺假,怕也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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