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陆宁远之前身上的伤了,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妥善处置,但看他神色如常,也不多话,走到他旁边对他耳语几句。他方才耽搁了一阵才回来,是因为徐熙把他也叫去了,对他当面有一番叮嘱。李椹按他的吩咐,亲自押送着郭介交给他,本来不明所以,让他叮嘱两句,当即明白过来,知道他是想通过自己向陆宁远透个风,回来便和他说了。陆宁远听过后只点点头,再没别的反应,好像徐熙要做什么都无所谓。李椹找了把椅子坐了,想听一听他们议出了个什么,却见陆宁远站起来道:“既然都没意见,我这便去向陛下复命。各营回去都做好准备,随时动身。”众将领命,也都纷纷站起。李椹稀里糊涂跟着站起来,就见陆宁远迈着大步,急匆匆地去了。陆宁远一刻也不耽搁,既不喝水,也不吃饭,打马进城便往刘钦处,到院外下了马,脚沾在地上,才忽然觉着有些直不起腰。他拿手隔着包扎在伤口上压了几下,仍是缓解不得,反而隐约有濡湿感,幸好包扎打得厚,从衣服外面也看不出来。守在门口的卫兵见状想来扶他,陆宁远摇摇头躲开了,把缰绳交到他手里,让人打水洗了把手,进屋前问:“陛下睡着么?”卫兵答:“陛下正在议事。”陆宁远怔怔,随后轻轻推门进去了。走到里屋,秦良弼的大嗓门传出来,下意识地,陆宁远脚底下迈得更快。秦良弼正道:“想把夏人留在河南……”陆宁远刚好进屋,把门推开,所有人都朝着他回了回头。屋中狭小,不比议事用的大堂,行在文武在床前坐出几排,陆宁远想上前,居然没有下脚处。隔着满屋所有的人,刘钦直身坐在床头,换了一身衣服,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头发都束得一丝不苟。陆宁远在门口站定了,有人从椅子间站起,想让给他坐,陆宁远没去,又无法越过众人上前,只得远远站在原地。他身为总兵,孤零零站在这里,十分微妙。为他让座的几人看他不肯过来,只得自己讪讪坐下,余人只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刘钦不语,便没人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在座的都是人精,不观望清形势不会贸然开口。秦良弼顿了一顿,便继续自己刚才的话。“其实也简单。臣看夏人还是想重夺开封,不会轻易放弃这么重要一块地……”“等等。靖方,你过来。”刘钦忽然道。他一出言,陆宁远神情微动,像有什么化开了。其余人揣测出晴雨冷热,好像让艳阳照过的草木一样抬起了头,殷勤地纷纷起身,挪椅子的挪椅子,闪身的闪身,也不知彼此间如何腾挪,总之最后竟给陆宁远让出条宽敞通道来。陆宁远从中间走过,一路到了床前,最前面徐熙和秦良弼各占了一把椅子。秦良弼见他过来,岔开腿坐着没动,手在膝盖上按得死死的。徐熙却乖觉,站起来恂恂有礼地让了一让,“陆将军,请坐。”陆宁远摇摇头,在刘钦面上仔细打量片刻,随后侧过身在床边站定了。他身形高大,站在那里像尊门神,刘钦却没说什么,对秦良弼道:“虎臣,你继续。”秦良弼眼睛一翻,“臣记得陆帅一早就放出过话,说不会让狄庆离开河南。既然陆帅来了,陛下何不问问他的高见?”刘钦知道陆宁远心神不宁,这才没叫他来议事,以为他去了军中,难免耽搁很久,却没想到他忽然不打招呼赶回来,还冒失闯进屋里,既不能把他晾着,就只能招呼过来,果然就遭秦良弼一通抢白。他们两个谈不上有什么旧怨,近来却很是有些新仇,搁在一起就让人头疼。以前顶多只是秦良弼看陆宁远年轻、资历又浅,受不得他在自己上面,心里头不太乐意而已,现在龃龉未平,反而愈演愈烈,许多事杂在一起,已经不是一两句话能宽解的了。秦良弼语带不善,明知道陆宁远的状况,存心要他难看,但陆宁远身为国家大将,问计于他也无可指摘,刘钦没出言喝止,脸却沉了一沉。秦良弼见了,脸上刚刚挂起的表情登时收了,规规矩矩坐着,但也没把刚才的话收回来。“是。臣以为凭狄庆的性格,他不会离开河南,要提防的,乃是曾图军离开此地,往山东支援。”陆宁远谁也不看,只低头看向刘钦,“曾图所率,大多乃是汉人编成的伪军,他投靠夏人之后,为求自保,又常常率麾下士卒力战,在各路伪军当中算是能打的。狄庆不会在意其长途跋涉、两线作战,只会哪里需要,就将他调去哪里。因此曾图是最可能离开河南的,要提防他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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