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地接着道:“莫非虎臣是生财有道?”秦良弼头顶一凉,忙跪了下去,没有立时说话。刘钦既然说出了这几个地方,其他事情想必也清楚了。给全军的一应颁赏,如何分配,只凭主将那一张嘴。现在毕竟不比往日,不是筚路蓝缕的时候,也不用鼓舞士卒效死力战,银子不是用来买他们的命的,自然也不用太多。所以朝廷的赏赐过手,秦良弼就轻轻一拨,先划出来点,进了自己腰包。刘钦又问:“修筑房屋所用劳役,也未必是自己花钱雇佣罢?你营里士兵都是些壮小伙子……”秦良弼这回两手也撑在地上了,不能不开口道:“陛下恕罪……臣知罪了!”“‘使河如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宁,爰及苗裔。’封赏诸位有功时,朕曾这么说过……”刘钦见此事揭破,陡然将笑一收,惊得秦良弼不敢仰视,忙把头也低下去,然后就听天子向着他道:“如今天下向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国家无事。无事之后,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稽诸史册,似乎也是寻常之事,想你也定当听说。”秦良弼额头汗出,心想听说是听说了,可到自己这儿未免也太快了点!就听刘钦又道:“可朕不欲如此。”竟是忽然转了话音。“况且朕与你情同手足,不比旁人,既懋赏于你,又欲与你共富贵、同享太平,以全始终……你明白么?”秦良弼哪还有不明白的,忙把发冠摘下来放在地上,“陛下这样说……臣明白!臣知罪了,回头……一定给陛下一个交代!”刘钦点点头,向他抬了抬手,让他起来,脸上又向他现出几分笑意,“那就好,别让朕难做。”秦良弼见他笑了,心放了放,晕头转向、一头冷汗地出来,一转眼就见吴宗义也进去了,又往前两步,看到陆宁远,也没同他招呼,忙不迭地走了。自从入城典礼那一幕之后,他看陆宁远,总不敢正眼看。从前他暗地里总埋怨刘钦区别对待,待陆宁远明显与别人不同,尤其是比他更好,现在却也不提了。他家里有九房姨太太,实在拈不得这个风,也吃不了这个醋,还是避其锋芒为上。陆宁远在殿外等了一阵,见吴宗义出来,才拾阶而上。他刚能自己走路不久,还走不快,同吴宗义两人路过时,互相行了一礼。吴宗义恭敬道:“见过卫国公。”陆宁远也恭敬道:“见过世叔。”随后两人各自去了。现在皇宫当中算是陆宁远第二个家,宫人见了他并不通报。他径直进去,就见刘钦坐在椅子当中,身体放松,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见到他,刘钦就知道到了晚膳时间,站起来道:“过两天就把他送走了。”所指乃是吴宗义。东南沿海并海外数岛,久不归王化,近来更是兴起盗贼,正要一员虎将前去布扬国威,吴宗义为正,熊文寿为副,这样安排,既是削弱吴宗义对关中的影响,也算是人尽其用。陆宁远没什么异议,也没有毛遂自荐,应了一声,随后道:“走吧。”两人一块去吃饭了。等到了夜里,刘钦在陆宁远鬓边的头发里翻了一阵,陆宁远低头任他动作,过了一阵,不由得问:“在找什么?”“你头发倒黑。”刘钦确认过了,重新躺下去,“我看吴宗义,总觉着他和你莫名地有几分相像,尤其是拿眼睛看人的时候,只是他头发白得厉害。其实他四十多岁,也不算老,身量也笔直,戴头盔时看着也精神,可因为这头头发,显出老态了。”陆宁远道:“他一人支撑四川多年,几次夏人都强攻入川,又被他夺回来,才保住西路一线,想必是呕心沥血了罢。”一面说,一面拿右手在刘钦脊背间轻轻捋着。自从刘钦说过喜欢他这样做之后,闲来无事、两个人贴近了时,陆宁远就总爱这样干。但刘钦当日只说了一半——他那时两眼失明,如惊弓之鸟,被陆宁远这样满当当一抱,放在怀里轻轻安抚,自然受用,其他时候再这样,就未免肉麻。可陆宁远喜欢,他也就顺势由之了,起码两人当中有一人觉着满足非常。过了一会儿,刘钦忽然在陆宁远身上一推,同他分开一点,把手放在他胸前问:“你说这老吴手握重兵,将来要是欺负我怎么办?”他说这话时,神情十分认真,“欺负”两字咬字也重,让陆宁远不由得一呆,过了会儿怔怔地道:“吴世叔不会……这样干的……”刘钦躺得更低,看着他时就需抬眼看,指头在他胸前不轻不重地转了两圈,指甲在上面一点、一点划过,故意一般,又问:“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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