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的,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傅凛成推着轮椅进病房,两个说说笑笑,正在削水果的女人看到他进来,停止了交流。宁夏先是注意到他包扎起来的手,又注意到他不对劲的表情。她愣了一下,“傅凛成你怎么了?衣服上那是……血迹吗?你干嘛去了?”傅凛成直勾勾盯着她,“我去见何天驰了。”宁夏呆住。肖若水也惊住。宁夏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捏紧手里的水果刀,“警察让你见他吗?你去找他做什么?”“你说我去找他做什么?”傅凛成反问。宁夏没有说话。傅凛成冷笑一声,“我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你避而不谈,我只能去找他弄清楚原因。”宁夏张张嘴,想解释,却又说不出话。“你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一些什么吗?”傅凛成推着轮椅到病床前,目光灼灼盯着她。肖若水皱眉,“傅凛成,你不要听那个畜牲胡说八道!”“闭嘴。”傅凛成突然凶狠的呵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他一直在胸膛里翻滚的情绪又高涨起来,“阮宁夏你看着我,你不要骗我,你是不是在夜总会上过班,陪人喝过酒,跳过舞,还……”他不相信何天驰的话,一个字也不信。但宁夏对以前的事避而不谈又很反常,他只能这样逼她,逼她对他坦白。他不逼她一把,她一辈子也不会说的。过年期间她去见肖若水,回来后就很生气,情绪也不对,他问过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同样避而不谈。她对以前的事很抗拒,从不肯定多说一个字,甚至是有意隐瞒。他们从那个老破小搬到现在租的这个房子里,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亲密的,交心的,互相鼓励的,他自认为和她早就融为一体。他把自己所有的过往都告诉了她,好的,不好的,全都倾诉过。她知道他的一切。但他呢,他对她的以前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他们结婚前她过着怎样的日子。他不知道她老家在哪里。他也没有见过她的家人。甚至每次在他提起她的过往时,说想见她的家人时,她总是三言两语,点到即止。她对他隐瞒了那么多,如果不是何天驰这个畜牲突然出现,她可能会瞒着他一辈子。他不想被瞒着了。他想知道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他都想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她的坦白。傅凛成牢牢看着她:“问你话,没听到吗?”宁夏茫然的看着他,在他咄咄逼人的视野里,她低下头,很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傅凛成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这是什么意思?承认了?“你在骗我,对吗?”傅凛成死死盯着她。宁夏低垂着头,脸色很差:“对不起……”傅凛成感觉呼吸困难,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再待下去他可能会窒息。他推着轮椅狼狈的离开,在门口时撞到了傅泽琰都不知道。傅泽琰膝盖被他轮椅撞到,疼的差点骂出来,等他去看人时,傅凛成已经走远了,他“哎”了一声追过去。病房里,宁夏露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怎么办,还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讨厌死我了。”肖若水知道她这些年一直有意瞒着傅凛成这些,现在被他当场揭穿,心里肯定难受的跟针扎一样。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只能不停的,一遍遍的说:“夏夏,你别这样。”宁夏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他要是接受不了,大不了离婚嘛,反正又不是没有离过。上次你给我找的那个王律师你们还有联系吗?要不你再让他再过来一趟吧。”她手里无意识的削着水果,动作越来越快,肖若水怕她伤害到自己,一把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在颤抖。肖若水心疼又内疚,抱着她轻声细语的安慰,“没事,他要是不要你,我要你,咱们两个女人也可以过日子。”宁夏擦了擦眼泪说:“那我去给你收拾屋子去吧。”“什么?”“再过几天你好一点了,得出院了,你家里一定还是乱糟糟的,我得去收拾出来,这样你出院了才能住人。”何天驰那个畜牲把她家里弄的乱七八糟,确实需要收拾。但肖若水知道宁愿只是想找个独处的借口。或许她需要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宁夏真的去了她家里,洗洗刷刷去了,她折腾一下午,到晚上拍来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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