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应。”她报了名字,随杨婵走向巷口茶摊。茶摊虽小,倒也洁净。杨婵点了两碗清茶并一碟桂花糕,热情推至与应面前:“姐姐快尝尝,这家的桂花糕是镇上一绝!甜而不腻,最是养人。”桂花糕……曾有一人爱吃。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姐姐这身衣裳……颜色太素了些。今日集市热闹,卖成衣的铺子不少,姐姐可要……换身鲜亮点儿的?看着也精神,换个新色,许是心情也能好些?”与应正端起粗瓷茶碗的手微顿,碗沿停在唇边,她抬眼看杨婵。“不必了,我在守丧。”“啊……对不住,是我唐突了。”她看着与应,心中瞬间勾勒出无数凄苦桥段。眼前这位姐姐,定是经历了常人难想的悲恸,才将一身素白穿成了盔甲,将心门紧锁。可她的回答一直简短,莫非是自己这自来熟的性子惹她不喜了?“姐姐……”杨婵小心探问,“你……你似是不爱言语?是我太聒噪,令你无趣了么?”与应摇首,目光落在茶碗漂浮的茶叶梗上:“我只是……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回应,有时可静坐无言整日。握剑,处置……些许事,尚可。与人交谈,不太擅长。”杨婵眨了眨眼,觉得这性子颇为稀罕。她生性活泼,最耐不得寂寞,看着这姑娘清冷疏离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让她想起天庭一位故人。二哥提起那位元君时,语气复杂,说她清冷自持,如月下寒潭,静水流深,于喧嚣天庭中自辟一方天地。眼前姐姐,竟有几分那样的神韵。尤是那双眼睛……杨婵细观与应低垂的眼眸。她亦非扭捏性子,如此想着,便也说了:“姐姐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哦?”“我二哥的朋友。”杨婵笑了笑,带着几分少女憧憬,“名唤‘与应’。二哥说起她时,总是……”她似觉后话不宜对初识的凡人道,转了口风,“总之,姐姐的眼睛,像她。皆是那种……琉璃似的,又清又冷,好似万物皆明,又似万物皆空。”与应淡淡道:“是吗。”杨婵见她反应平淡,又思及她言在守丧,心中那份脑补的怜惜更甚。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姐姐,你……可是极喜欢你的亡夫?”茶摊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远去。喜欢?亡夫?或许初入凡尘的她或会迟疑,但如今……她分不清了,只因记忆中哪吒太过惊艳,每每得见“三太子”,心口便如被细针攒刺,隐隐钝痛。其实更多的,是遗憾。那场烟火太过短暂,他们似永远在错失圆满,每一次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总被现实无情击碎。强行靠近,终究是互相灼伤,或……一方彻底熄灭。她与哪吒,是否本就不该相守?她答:“……我不知道。”“唉……”杨婵轻叹,托着腮,“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姐姐这般好的人……定是遇上了极好的人,才如此念念不忘。不像我二哥……”她来了兴致,凑近些,“我二哥,整日板着个脸,活像谁欠他八百吊钱!前些年,我瞧他对那位似有些不同,还以为铁树要开花,能给我找个嫂子呢!结果你猜怎的?”杨婵撇嘴,对自家兄长恨铁不成钢:“那位转头便嫁了旁人!就是那个脾气火爆、动辄掀桌子的!啧啧,真不知那位姑娘看上他什么?论相貌,我二哥不差!论本事……好吧,他打架是厉害些,可过日子又不是打架!我二哥多稳重可靠!真是……可惜了!”与应静静听着。许久未遇这般热情之人,竟让她有些不惯,然杨婵言至此处,忽地收了话头,凝视着她。“姐姐,你方才说……你不知道?”与应下意识抬眼,却像被她澄明的目光刺到般,垂下眼帘。“嗯。”“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或者说,你在欺瞒你自己。”“你说你在守丧,守的是谁?是那位令你‘念念不忘’的‘亡夫’?可你提起他时,眼中无爱恋柔光,无追忆甜蜜,只有……一片荒芜与痛楚。”“姐姐,你真不知么?还是……你不敢知?”“他让你很痛,不是么?”“……”杨婵的话语,划开了她精心构筑的伪装,露出底下从未愈合的创口。她启唇,欲反驳,欲否认,欲再次缩回那层壳中。可杨婵所言无错,她很痛,所以她逃了,她不想面对那早已明了的事实……身体颤抖起来,连带着手中茶碗咯咯作响,温热的茶水泼溅而出,烫红了她的手背。杨婵轻轻一叹,伸出手,用素帕拭去与应手背上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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