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点伤,少了一条手臂而已,他要爬上去。密密麻麻的扭动血丝塑造也能塑造出实体形态,他切回【心魔】,对它的侵袭主动做出退步,任由躯体的扭曲化加深。左肩的伤口横截面出现乱线飞缠的血丝,两根缠绕,四股成结,簇簇红丝盘旋出一条怪异的手臂。时尽折晃动身体,借助惯性荡向另一块可以抓住的石头,正式向上攀爬。经年累月的冲刷让瀑布下的石壁很容易脱滑脱手,低处也就罢了,再高一些如果摔下来又得重伤一次。得想个办法……想着想着,时尽折的目光定格到腰上的荆条。长度足够,尖刺如钉,吸食过舍赫的能力,还喝过他的血长出了倒钩……用它钉穿石壁应该不难。拼命扯下死也不愿意松开的荆条,时尽折手握一端,重重甩向潮湿的石壁,尖刺根根打入石壁,他往外拽了几次,固定的非常牢固,这个方法可行。后面的路这根荆条每隔半米就被时尽折砸向石壁一次,上面的刺钉打脱好几根,嫌固定的不够好,时尽折往上拉拉,把它的后半段继续当登山绳用。眼见天光发红,太阳又要落山了,他顶着被瀑布打的生疼的身体加紧速度。残阳如血的落日占据全部视野,天洞边缘平整如同刀削,将天空一分为二,在强烈的色彩对比下,天空下方呈现一种蓝黑色。一只像手又不似手的东西扒住天洞边缘,耸起的背脊带动身体,时尽折终于重回地面。地表山溪比地底的暖太多,他站直身体就走,将笼罩天地的血日抛在身后。身上的血和污泥被瀑布冲洗干净,没了这些污血的遮挡,他的样子从一个受伤很严重的人变成看起来像人的怪物。白色头发又长了一些,长度超过肩胛骨,一缕缕打卷的贴在身上,缓慢的愈合只治好了内伤,他身上仍有大片皮开肉绽的新伤口。这些伤口被水泡久了伤口边缘发白,特别是腰上的伤口,一碰就渗血。死不了就不必当回事,时尽折淌水往岸上走,终于来到山脚下。这是最后一段路,只要顺着一直走下去,他就能见到舍赫。脚下的路被清理的很干净,时尽折拖着沉重的步伐,脚底磨搓地面,根本感觉不到小石头的存在,一步一步往上走。夜晚重新降临,他弯着腰哈气,看眼自己又一次缓慢愈合的伤口。死对他居然是这么难的事。难怪系统光用偷的都能复活那些死去的玩家。曾经他被逼到走投无路,现在死亡离他竟然这么远。然而离死远了,离舍赫也就远了。时尽折眺望山顶,只差一步。没有迟疑的停掉技能,那一瞬间,他神思恍惚,身体突然失去全部力气,仰面朝天向后栽倒在雪原上。星冷风霜,夜空在模糊的视线里纵深拉长,天上的星星离他远去,遥远到光芒消散。报恩半山腰处,纪徽放下望远镜,面色不忍。崎岖的上坡路需要更多体力,时尽折几次倒下去,又翻过身撑着胳膊爬起来了。他力气尽无,看起来全靠一口气在支撑。濒死的条件这样难吗?系统是想他只剩最后一次呼吸才算濒死吗?纪徽眼睛有点酸,荆棘之地只在夜里出现,他们提前来到这里,每个白天都在等人出现。七天,他们终于守到时尽折,守到了一个没敢认的时尽折。姑且算是个人。半个身体被红丝缠绕,全身淅淅沥沥的滴着血,僵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有条没剩几根刺的荆条在背后打了他一下,时尽折跟没感觉似的,一脸木然。纪徽生出奇怪的歉疚,他应该再检查一遍林中是否有猛兽,有毒物,是否还有更好走的路,某一块石头安排的位置似乎也还能更合理,让时尽折多省点力气。他抹把脸,“璞生,咱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上山顶吗?”擤鼻涕的声音一抽一抽,他循声看去,只见璞生和颜若盈正握紧对方的手刷刷掉眼泪。“…不是,你俩,怎么哭的跟谁死了似的呢?啊?璞生?你不是能提前看见吗?”“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两个概念。”璞生捏住鼻翼擤鼻涕,纸巾都被鼓出的气流吹飞。“一会儿你俩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吧,我自己上去。”“为什么?”他说出一个委婉的理由:“我怕舍赫的知道和亲眼看见会比我更夸张,波及到你们有生命危险。”“算了吧。”纪徽收掉望远镜,“从废掉的城市走到这里不止一条路,时尽折一定要走荆棘之地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你们还记得头天夜里荆棘疯长的那个劲儿吗,能让那么一大片林子神出鬼没发疯的东西,我感觉躲没用,咱们还是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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