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彰微笑,没有正面回答:“不敢妄议。”无极老人虽有些醉了,但眼神却是清明:“那你又为何做这个官?”颜明彰正色答:“前辈觉得应该为何做官?为名?为利?为百姓?为国?为天下?”无极老人不答却又问:“国与天下又作何解释?”颜明彰笑了笑道:“古语有云: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颜明彰这话说得,颇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无极老人狡黠一笑,接着追问道:“所以你是保国还是保天下?”颜明彰回忆起一路所见,心中酸楚,没有正面回答,只道:“百姓何辜。”无极老人赞叹道:“是啊,百姓何辜啊!若能护一方百姓,吾一人,遗臭万年又如何?”颜明彰知道无极老人曾历仕四朝十君,拜相二十余年,被称之为官场“不倒翁”,很多人抨击他是朝秦暮楚的无耻之徒。可无极老人却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颜明彰曾经也有过疑惑,但如今跟无极老人促膝长谈,被他的智慧深深折服,豁然开朗,于是起身行了大礼:“先生大义。”其余的话不必多说。无极老人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就如同不在意那些骂名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做皇帝,百姓才不会关心,只要天下太平,百姓能安居乐业,轻徭薄赋,这天下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无极老人举起酒杯说道:“来,喝酒。”两人酒下肚,都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容婉吟从屋后闪出来,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盒子,她站在师父身后。对着颜明彰挤眉弄眼,但颜明彰明显有些喝多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坐在那不动弹。无极老人转过头去,看到了容婉吟也看到了躲在夜幕中的萧沐,便笑着朝她招手:“吟儿啊,沐儿,来来来,陪为师喝两杯。”容婉吟有些慌张地想将盒子藏起来,可盒子太大,根本藏不到袖中,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盒子被摔开了,容婉吟连忙去捡,可刚捡起盒子,里面的铜铃却又滚了出来,这一滚,就滚到了师父脚下。师父喝得迷迷瞪瞪,晃悠着弯腰捡起了这铜铃:“咦,这铜铃怎么在这儿?”师父举着铜铃对着月光端详着,真漂亮,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亮。容婉吟见师父没有发脾气,笑眯眯地试探道:“师父,这铜铃是你的吗?是你和……云昭姨的定情信物吗?”师父皱起眉头,白了容婉吟一眼:“臭丫头,说什么呢?这铜铃是孟大人的。”容婉吟有些诧异:“孟大人,哪个孟大人?……你说是那位孟永孟大人?”师父点头称是。众人皆是有些诧异,谁也想不到,这铜铃竟然是那个筑大坝的孟大人的!表白师父打了个酒嗝,叹了口气妥协了,自言自语道:“算了,有些事也该了结了,总不能真的带到棺材吧!”师父将那个巴掌大古朴的木盒接过来,那盒子一看便是上了年头的,但是被擦得干干净净,打了蜡。师父将盒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小心打开,盒子里垫着黄色的绒布,将铜铃放回去。那铜铃跟云昭姨那个一模一样的,兽面虎头,上面有“风调雨顺”四个字。“这个铃铛是孟永孟大人的……”师父手轻轻抚摸着黄色绒布,小心不让自己碰到铃铛,以防铃铛生锈。师父坐在太师椅上,望向远处,仿佛穿越了几十年的时间,看到了曾经那个高大的背影。“几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破败的小山村,孟大人因为得罪了京城的达官贵人,被贬关到了这儿,当时土地的灌溉是一个大问题。前面这条大河年年发大水,干旱时又留不住水,所以孟大人决定要在这里修个堤坝,可这又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当时这个设计图纸是最难的,熟练的工匠不好找,但会设计图纸的人更难找。这条河流水流湍急,夏季还经常发水,平常的大坝根本顶不住。云昭姐的爹做过工部侍郎,因为是孟大人的老师,在朝中为孟大人辩驳了几句,也被连累,一贬再贬,到了临镇,由于年事已高,日夜操劳,殚精竭虑,加上水土不服,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云昭姐的爹爹跟孟大人在京城时便有师生之谊,两人十分投机。云大人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要将女儿许配给孟大人,谁知还没来得及纳吉,这一连串的变故就耽搁了。孟大人被贬了官,自然不便再提上门提亲的事。紧接着,云昭姐的爹爹也被贬了官,他临死前写信将云昭姐托付给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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