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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好说，好说。”“我等这就将此恶人抓住衙门，等候发落。”戚满月和戚老爷子恭敬相送，便是个个都塞了银子，说是路上辛苦，寻个地方喝茶。这边戚二爷一大家子自是觉得天都塌了。家里头两个会谋算的都被抓进了衙门，能不能出来还另说，他们只能跟在衙役后头哭嚷求饶。戚二爷儿女哭，戚二爷也哭，连着向来精明稳重的韦氏也彻底崩溃了，急得什么都说，什么都问，最后便是也跟着崩溃大哭。可惜无人理会。衙门审讯之日，戚柒并未跟着去。不过听闻戚二爷和韦氏身上皆有人命官司，一命换一条命，两人都活不成。而戚二爷与韦氏的一双儿女，以及儿媳孙儿，早在当日就被戚家赶了出去。戚家借给戚二爷一家居住院子里的值钱物件，皆被拿去典当了。戚二爷一家子从前是如何来投奔的，现在就是如何被赶出去的。如今无家可归，又没有谋生手段，一家子都蹲在戚家正门前，哭嚷着救命。自然，戚家老爷子没有心软，戚满月更没有心软，戚柒便是问都没有问。不过戚二爷有个孙儿，比小石头大了半岁，戚家人竟是拿这个当谈资，哭诉起了孩子可怜，便是日日给孩子一碗饭也好。戚柒透过门缝看去，只觉得玩笑，那孩子当真可怜？他有父有母，父母有手有脚，个个识文断字，便是随便寻个活计都能果腹，怎就可怜了？他们若去田间庄子种地，也是能日日吃得起米糊糊的。哭诉的人并非全是可怜人，也可能是可恨之人。……戚二爷一户之事过去得也快，无人理会他们，又被日日驱逐，被路过之人指指点点，没几日自然就走了。戚满月接手了家中好些生意，她从前便是学过经商之道，如今又是重生，自然熟门熟路，游刃有余。她虽不常着家，却一有空就会同女儿亲近。戚柒则是准备跟随外祖母习医。这日戚老夫人愁苦着脸，先唤来了女儿严肃商议了一番。“你说七七自幼长在农户，她可习字了？”母亲一问，顿时惊醒了戚满月，只想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打清醒了才好。忙碌起来怎就忘了？女儿虽聪慧，却长在村户，所见所闻不过田地山川，怕是连书都未曾碰过，字都不识如何学医？她早该给女儿请来女先生，先教她读书认字，明白道理才行。这样想，戚满月就准备起身去安排，被母亲一把拦住：“你啊你，本是个聪明人，怎到了七七这里，就如此糊涂痴傻了？”“请不请先生，还要先问过七七才行，你需先知晓七七如何，她心中是怎么想的，你才能去做，你这个当母亲的本就欠她的，是要小心细致些才对。”戚满月使劲点了点头，母亲教训的是，是她急得乱了分寸。于是乎，戚满月这日黄昏来到了女儿这里，小心翼翼谈起了这些。“娘想问你，七七可曾习过字？娘本要给你请个女先生，你意下如何？”戚柒仰头望向了戚满月，似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飘忽茫然，许久才回答：“我识字的。”先生先生意外之喜，戚满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何人教的你？”戚柒垂下了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并未隐瞒：“赵横，他识字，会作诗，读了很多书，我救了他的性命，要他教的我。”戚满月顿了顿，只觉得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晦气，这段时日她还未曾安顿下来，待安顿下来，无论如何她都要寻到那个欺负她女儿的人渣。平复了心情后戚满月尽量柔和地问：“那极好，不过我们也可再请先生来，多识些字读些书？”她可不认为那个叫赵横的能有多大的能耐，恐怕也是空壳子没教七七几个字，只会哄骗女儿，哪里能和教书先生媲美。戚柒迟疑地点了点头，她喜爱读书，可见过的书不多，知道的道理不多，她所知的都是赵横告诉她的。她没见过有学识的，不知有学识的该是如何，从前她只觉得该是赵横那样的，如今，却又不确定了起来。许是她当初没见过世面，才会觉得赵横是最好的。许是，他的学问也不过如此。可她是感激赵横的，她如今的字是由他教的，所知道的道理，也皆是他所讲的。她救了他，他又教了她习字……他们二人总是说不清。想来，她从来不知道真正的赵横到底是谁。戚满月见不得女儿想那个男人，看不对劲连忙打断：“那就听娘的，明日娘就给七七寻个女先生，我们便开始读书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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