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怡翻过了身,并没有回复徐真真的话。徐真真也似习惯了,也不在意何心怡答复不答复她,她只管乐呵呵地说。“戚姐姐,你生得这般美,定有机会入衡王府。”说着徐真真又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姐姐今年几岁?我该没唤错吧。”戚柒垂眸看向徐真真:“我比你大上两岁,你该唤我姐姐。”徐真真猛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本就大,如此再大些反而让人觉得不适:“那岂不是十七八岁了,历年入宫选秀的秀女不是不可超过十七岁吗?”戚柒低头整理着被褥,低声答复:“正巧赶上。”她已过十八岁的生辰,不过教习她规矩的嬷嬷让她隐瞒,不可向外人透露年龄,实则她已超过了入宫选秀的年纪。徐真真嘴巴扁了扁:“那可真凑巧,戚姐姐如此貌美,恐怕衡王殿下一见,便会对你另眼相看。”戚柒:“或许吧。”徐真真愣了愣,看着埋头做着自己事的戚柒,只觉得她怎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不是该谦虚几句才是嘛。她不过奉承夸了她两句,她不会真以为衡王殿下能看上她吧。她本以为这戚柒许是哪家贵女,可交谈下来,也不过如此,年岁大些不说,连家中父亲的官职都不愿报上,她所知的京都世家大户可没有姓戚的,京都也没有姓戚的有头有脸的门户。难不成她是从京都外来的?也极有可能,总之她小心些就是了。现如今最为紧要的就是明日大选,她能在殿前入得了衡王的眼……秀女院一间靠边的大屋子,里头住着足足八位秀女。人多了总会生乱,得到消息得也快。“你们可听说了,今日又来了位秀女,长相妩媚,娇艳的似朵牡丹花般,是比那礼部侍郎的徐真真还要美上三分,你们说她又不是郡主县主的,怎就能与旁人不同,这些时日了也能加塞过来?”“谁知道呢,定是身份不一般,我等可莫要得罪了她。”“你们可想去看看?她正和徐真真一个屋。”“什么,那徐真真岂不是要憋屈死?”“徐真真不喜旁人比她美,她能说会道的,说不一定新来的根本看不出徐真真是个心胸狭窄的,恐怕还以为她是好姐妹……”“崔妹妹,随我一同去瞧瞧那新来的秀女吧,听说是姓戚,也不知是哪家的。”崔似玉一个皱眉,随后干笑一声,暗自摇了摇头,她所想的戚家不过一介商户,怎会有女子可入宫选秀。“戚?”忽然一声错愕的惊呼声。几位秀女看去,才发现是最里面不常说话的段若倩,段若倩父亲不过是一介七品小官,在诸多秀女中算不得突出,听说还是位庶女,自小长在京都外的一个小城,自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崔似玉看向了那突然开口的段若倩,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她?”段若倩摇头:“我只认识一个姓戚的,那是商户人家,唯独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儿,如何能来选秀?”崔似玉眉头扬了扬,若她猜得不错的话,这段若倩所说的,当是和她说的是同一人。表姨母的女儿。听母亲说,表姨母的女儿是个生过孩子的,被夫君抛弃,如何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又如何能来选秀,还这个时间来。她就算生得再美,也是个命不好的。“时辰到了,都休息吧。”外头传来了管事嬷嬷的声音。当即就没人再敢开口说话,今日过后明日大选,众人就不用拥挤在一处睡了,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若出了事端她们都会被牵连。第二日一大早,众多秀女早早地起了榻,无人敢多睡的,个个精神抖擞地装扮着。戚柒三人此刻已然穿戴妥当,她今日穿的是件黄色罗裙,杏色的褙子,皆是上好的锦缎,是母亲挑得最好的。这边的何心怡先装扮好,在一侧等候,待她装扮完毕,徐真真也放下了手中的螺子黛,笑着对她说:“昨日夜里没看清,本以为戚姐姐肌肤那般白皙是涂抹了上好的胭脂,没想到竟是我看差了眼,姐姐是天生丽质,我看了都是羡慕极了。”戚柒抿了抿唇,只当是冲她笑了,总归合乎礼数便是。随后,徐真真就夹在了戚柒和何心怡中间,一同说笑着出去。有嬷嬷领着诸位秀女排成列,倒也有条不紊,无秀女敢冒头出挑,个个挺直了背看向前方。段若倩站在后方,整理着衣裙,呼吸都有些紧促。她来时是答应母亲祖母了,定要争个露脸,她在众多秀女中家世实在不显,长相却还是有得一争,父亲还曾言,衡王曾经去过宁燕城,并对宁燕城念念不忘,选秀之时,她提及此地说不一定能引得衡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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