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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于是，戚柒动了笔，在范云燕面前画了一幅芍药。范云燕见到戚柒作画，大为震惊，眼睛睁得很大。“你，你竟会作画！这笔触，这……是何人教你的？”戚柒收起了笔，笑着道：“张章先生。”范云燕捂着胸口，惊呼一声。“当真！张章先生不是早就不收弟子了，她竟收了你？”戚柒眼底浮现一抹温色：“许是她见我实在不易，可怜我，这才收我当了弟子。”范云燕不信：“她定是看中了你的资质。”戚柒：“……或许吧。”范云燕起身感叹说了起来：“你竟得了张章先生的看重，你都不知，京都之人是如何议论你的，说衡王妃大字不识，说你上不了台面，说你如何的粗鄙，简直是胡言乱语。”“你可是张章先生的弟子，只这一点，便是他们好些人比不了的，这京都城，谁家的姑娘不想成为张章先生的弟子，张章先生皆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她竟独独看上了你，那些贵女若是知晓了，定能惊掉下巴。”自来了京都城，戚柒并没从旁人口中听过自己的名声，如今一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管她是东桥村的乔七，还是在戚家的姑娘，亦或现如今的衡王妃，总会有人谈论，人闲了就是如此。东桥村的村头每每农闲，无事可干就会谈论是非，会说她的命如何不好，会说赵横是没良心的负心汉，会说小石头没爹可怜……到了京都城，也不例外，好些人比东桥村的阿婆阿婶还能说，看不过她的人说她并非戚家亲女，是个养女，说她高攀了衡王，德不配位，不该被封为衡王妃。人活着总会被人看、被人瞧、被人暗自打量。他们看不到全貌，有的甚至未曾同她说过一句话，怕是好些未曾见过她，只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就以为那就是她。她并不在意这些。在东桥村时她就不在意，更何况是在京都城，她而今吃穿不愁，享尽荣华富贵……儿子戚柒亲自送范云燕离开了衡王府，在府门前，范云燕看了王府一侧的宅子问：“那废弃的宅子可是要有人住了，怎在修缮？”戚柒这才注意到衡王府一侧的宅子在修缮，那宅子老旧，并无人住，也不知是谁家的宅子。不过王府大，就算多了个邻居，也不会影响什么。范云燕马车刚离开，衡王就回来了。衡王显然没料到她会在王府门前等候，见到了她先是一愣，眸子发亮，当即就下了马，三两步站在了她的面前询问。“王妃，怎会在此处？”戚柒：“方才范大姑娘前来做客，我送她一程。”只见那人的面色肉眼可见黑了，幽幽地看着她，似她欠了她一吊钱。“王妃还从未送过本王，她也非什么贵客，为何非要你亲自来送？”戚柒：“常在府上出来走走也是好的。”赵行乾：“好，王妃极好。”只见他大步朝前，没似平常一般等她。他最爱生气，东桥村如此，如今也是如此，她是见怪不怪，可夫妻之间，总要把话说开了才能过得长久。于是戚柒蹙眉上前了几步：“你站住。”他自来听话，真停下了脚步，戚柒仰头看着他：“并非我送她不送你，你每日出府，皆是一大清晨天还没亮，你是要我每日早起给你宽衣，送你出府？”那人身子紧绷，面色似平常一般冷，叫人看不清，可他说起话来却比平日里更要沉些：“本王，本王并非此意，更从未想过让你相送，让你宽衣，你每日歇息好更紧要。”戚柒：“那你是何意？”晦暗不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范家大姑娘并非什么要客，你与她不过几面之缘，她当真值得你这般喜爱？”“若说紧要，是王妃对他们范家有恩，该他们恭敬待你，可王妃却对范家大姑娘过于看重，以她为尊，王妃怕是忘记自己王妃的身份了。”戚柒一愣，顿时明白了赵行乾话中的意思。她的确会事事顺着范云燕，以她为先。她在报梦中的恩，不可避免关切范云燕，可旁人不知范云燕对她有恩。戚柒：“我知道了，往后会注意。”赵行乾似不大信：“当真？”戚柒笃定地点头。赵行乾面露愠色，抓住了戚柒的手，垂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认真地说了一句：“你是衡王妃，无须讨好任何人。”“就算犯了错，得罪了人也都无碍。”“王妃什么都不用怕。”戚柒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之后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不认同之色。东城五街段家三进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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