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让她的脸色苍白。李唐明感觉冯友丽的神情不一样,她体贴问她,“要不要给你换过一杯开水?”只是以为冯友丽不喜欢黑咖啡。冯友丽内心激荡,但声音平静。“黑咖啡就很好喝。”她跟李唐明说,“你的手艺不错。”李唐明笑了笑。都夸赞她会做饭,会煮咖啡,她原本只想学这门手艺来服务朱向东。神思恍惚间,一道凌厉声音闯进来。“你来做什么?”朱向东斜着身子倚在外面的门口,望着冯友丽问。冯友丽站起,“希望你能给我十分钟。”她说,“不,我只想说一句话。”“进来。”沉默半响,朱向东边走过李唐明面前,推开里面的门。朱向东站到窗户,故意背对着冯友丽,不看她。冯友丽吸了口气,她说,“希望朱氏对冯友珍撤诉。”好一副恳求的语气,但听在朱向东的耳朵,就像是在命令。朱向东不出声,故意让冯友丽尴尬。冯友丽放下面子,要多少勇气才会来找朱向东,她想离开,可是,她有求于朱向东。她放下姿态,垂下头,低声跟朱向东说,“冯友珍是有错,我不会替冯友珍开罪,但请看在同事份上,对她撤诉,给她另一个方法补偿朱氏的损失。”一番话,大方坦诚,道理分明,没有偏袒冯友珍,替她说辞,也没有说想对朱氏逃开责任,而是,用另一个方式补偿。这么明智明道理的女人,难怪朱向东一向对她另眼相待。听了她这句话,朱向东冷漠的面具被撕毁。可是,更加生气。因为,这么明白事理的女人,在感情里,却这么可笑,选择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朱向东沉着脸,转过身面对她。“这件事不是我负责。”他说。一方面是事实,一方面想试探冯友丽,但冯友丽不同别的女人,她镇定地说,“只要你开口说一句,哪个不给你面子。”朱向东笑。“你是在奉承我?”他说,“你也学会说这种话讨好别人?”微眯眼眸,细细打量她。冯友丽看了朱向东一眼,微微一笑。“我也把你这句话当是夸奖我。”她说。他紧凝着目光,望着冯友丽,眸光灼人。冯友丽心里荡起涟漪,但平静说,“冯友珍是我的妹妹。”她爱护姐妹,朱向东可以理解,可是,只有妹妹才能让她对他低下头,才过来找他?那么这些年,他放在她身上的情谊,比不上她她的妹妹?这样想会没有风度,可是,他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却被冯友丽这样无视,记得她跟他分手,语气平静,没有恼怒。她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跟他说,“我们分手。”声音像是扁的,挤不出对他的一点留恋。他盯着她,问,“你来只是说这件事?”“是的。”冯友丽说。“没有其他的事情?”他说。“没有。”她说。他失意笑了笑,笑意轻浅,别人看不到。“我帮不到你。”他说,“大哥负责这件事。”见他又这样讲明,冯友丽抬头看他一眼,相信。朱向东是个讲原则的人,他说的事情就会做到,他公私分明,事业比爱情重要。而她,不也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冯友丽私心地想,当然,如果朱向东想帮她,他也会用另一种原则要求自己,即他想插手的事,没有人能阻止他。他火热的目光渐渐淡漠,她内心牵起苦涩。冯友丽不由想起那杯咖啡,他们一起喝奶茶咖啡,而现在,朱向东换过另一种咖啡。敏锐的冯友丽,隐约觉得朱向东改变了,而至于是什么,冯友丽也说不出。她难以问出口,他对她的情谊是不是也在递减?可是,这么尴尬又这么不合身份的话,只能放在心中,脸上仍以礼貌的笑意示人。罗新韵要带她去见他的母亲,商谈结婚准备的事情,她更加不能问朱向东。朱向东眼角余光暗暗打量冯友丽,她的脸,仍抓着他的视线,可独立,聪颖的冯友丽,让他觉得冷意。冯友丽告辞出去,朱向东拔内线电话。“下午有什么行程?”李唐明一一告诉朱向东,朱向东说,“替我推掉。”不等李唐明表现出惊讶跟问话,朱向东就挂上电话,拿着外套走出来。“唐明,我们去喝一杯。”朱向东侧着头跟李唐明说,他在李唐明面前,喜怒哀乐都对李唐明表现,他跟李唐明太熟稔,而且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自作多情,跟她吃一顿饭,就以为他在约会她,对她有意思。跟李唐明这么熟悉,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对李唐明也不会冒犯。她让他放心,面对李唐明,他不需要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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