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待在家中,不出去晒太阳。”她叉着腰说,“我可不想让自己女儿待在房间发霉。”李唐明无奈。“老妈,楼下是记者。”她摊摊手。张玉华说,“我刚回来,记者都走了。”白了她一眼。李唐明搓搓手,不好意思。“那么,我出去逛逛。”她望着母亲的神色,试探地说。张玉华不说话,走到沙发,拿起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张邀请卡。“这是我一个朋友举行的派对。”她说,“等会你去散散心。”知母亲是关心她,李唐明本想拒绝,但脸上嵌着笑说,“好,我去看看能不能替你找回一个女婿。”纯心开起玩笑,假装欢快。张玉会瞅她,又笑。“你早就应该这样想。”她说,“都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天下母亲都一样,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人家。李唐明洗涮,在脸上只涂了一点口红,就准备出门。张玉华看着她,把她叫住。“你穿这套睡衣出门?邋邋塌塌。”李唐明回头扫了眼自己,浅色衬衫,铅笔裤,球鞋。她觉得很自然,舒服,没看出这套便装怎么在老妈眼里成了睡衣,穿出门十分不像样。张玉华见女儿失魂落魄,整个人瘦了一圈,不忍心指责她,只好说,“这是游艇派对,请的都是有脸面人物,你想穿着这样出去丢我的脸?”故意找个理由,让女儿打起精神收拾自己妆容。一个女人,不管如何失意,出去见人都要衣物整洁,妆容得体。这是张玉华的生活法则。让别人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就是自己看低自己。她把李唐明叫回房间,打开衣柜替她取了一件礼服。见李唐明皱眉,她选了件淡色的长裙,衣着不十分亮丽,让李唐明在派对不用这么显眼被人注意,好满足李良明心愿,待在派对就是只为了喝高极香槟跟星极师傅做的糕点。既然女儿同意出去散心,她也不太想为难她。游艇泊在岸边,女郎的珠宝钻石闪烁着缤纷光芒,映得整个脸水艳动人。李唐明来早了,游艇还没有开,她拿了一杯水果酒走到甲板一角,倚着栏杆眺望远方山丛。她躲到僻静一处,如果有支鱼杆,可以钓鱼。“躲在这里?”一个声音忽然问。她诧异转过头,一愣,随即目光落在平静海面。傍晚刚过,夜色又还没暗下,海面仍散发着夕阳余热,像烫红李唐明的脸颊。她定了定神,啜了口酒。他低睨她,眼晴微眯。半响,他出声,“你居然敢不接我电话?”语气愠怒,本想打电话叫她回公司上班。她说,“电话关机了。”不然,记者每天打电话过来骚扰要采访她。“为什么?”他问,坐到她旁边。他的明知故问,让她冷下脸。他笑了笑,若有深意望着她。朱向东说,“你不是第一天出门工作,被记者采访是什么大事。”又笑,“用得着躲她们?”她趁机问他,“伯父不是让你开记者招待会?”朱向东拿过她放在甲板上的水果汁,不问她就喝了一口。“喂……”她伸手就要夺过,他喝完拿着杯子对她扬了扬,“脸红?”好笑地眯着她。她抚了抚脸颊,岔开话题。“记者招待会,公司的公关部同事会帮你处理。”她说。“一向是你替我打理这些事情。”他说。她沉默。他又不问自取,缓缓喝着水果酒。他说,“明天回来上班。”她的心微微震了震。他需要要她?抑或是他的公司需要她?无论哪种,证明她对他并不是一无是处。她好奇,不禁问他。“为什么不开记者会?”她问。他瞅了她一会,带点深色的瞳孔深邃无际,像面前一汪大海。大海微微泛着涟漪,他的眼睫也轻轻眨了眨。她吸口气,不让自己掉进他的眼眸。朱向东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喝水果酒。她让母亲帮忙,看过派对邀请卡名单,里面没有朱向东。她纯心避开他。那么,朱向东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等她问出心里种种疑惑,他的目光被某处吸引,沉静瞳眸忽然闪着晶亮。李唐明讷闷,顺着他的视线抬起头。甲板一阵喧哗,众人围着一个女郎争相采访,记者的镁光灯闪烁。女人一袭斜肩长裙,脖子用几个贝壳连起一串粗糙手饰,闲闲挂在脖子上,一头如云卷发松软漆黑,穿着已经是前几年流行的短皮靴,皮靴像跋山涉水,棕色皮革被摩擦几许,有些许脱下。可是,这一点也不遮掩女人魅力,美跟英气结合,让人移不开眼晴。能穿得这么随意不羁,除了冯友丽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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